“……”嚴世蕃真的要哭了。
鼓吹老子奮鬥,不過是為了他自己能奢靡享受,狐假虎威,可若老子這麼個奮鬥法,那他還如何依仗父蔭,作威作福?
這不……白奮鬥了嗎?
除非,老爹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權力大到沒人敢對付,亦或說,權力大到都是老爹的人。
可這……太難了。
比本本分分,還能坐上内閣首輔,還要難,難的多。
“爹啊,三思而後行,您這也太不穩健了……”嚴世蕃苦口婆心。
嚴嵩勃然大怒,叱罵道:“把老子坑那麼慘,還敢壞老子的心境,我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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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爹啊,換條腿,換條腿踹……啊,不是讓你換條腿踹我,是讓你踹我另一條腿……啊,還是别踹了。”
嚴世蕃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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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華殿。
今日當值的是桂萼,張璁卻沒走。
辦公桌案前,二人相對而坐,雖還未言語,卻都知道對方所想。
“子實,我老了,你身子骨也不太行了,咱們……幹不了多久了啊。”張璁歎息,神情落寞。
接着,又是一笑,打趣道:“到了沒坐上這内閣首輔之位,是不是有點不甘心?”
“說實話?”
“我愛聽實話。”
“何止不甘心啊,有時候甚至會想,你啥時候才能一病不起,一命嗚呼。”桂萼大笑着說。
張璁愕然,繼而失笑……
好一會兒,他輕咳幾下,才止住笑意。
“子實,你說,未來史書會如何寫咱們,後人又會如何評說咱們?”
桂萼想了想,說:“一條鞭法雖是我提出來的,可這項國策,你出力更大,且你是首輔,肯定要排在我前面。”
“呵呵……還在憤憤不平啊?”張璁好笑道,“你不會真以為,咱們就能名垂青史吧?”
桂萼默然。
許久,
幽幽一歎:“我不是在憤憤不平,我的意思是……史書之上,甚至後人評說,你還不如我呢。你搶的不是風頭,是一口黑鍋。”
桂萼說道:“剛開始隻是一腔熱血,漸漸地,才知曉這其中利害……唉,回頭仔細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曆來變革之人,鮮有能成功的,便是成功,也大多沒有好下場。相比之下,你我能做成這件事,且大概率還能全身而退,太難能可貴了。”
張璁怔了怔,失笑道,“還算你有良心,嗯,你覺得史書會如何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