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再次說道:“皇上,臣建議,可以數個鄉鎮開一個學塾,如此……”
“不行!”李青斷然道,“不患寡患不均,如此,隻會讓沒開設學塾的鄉鎮百姓不滿。可以有先後,卻不能厚此薄彼。”
夏言怒道:“李國師有意見,可以等本官奏完再說,豈能如此目無君上?”
“少給我扣大帽子。”李青白眼道,“我清楚記得,之前在這裡,夏首輔來找我,可是深表贊同普及教育的國策,這才過了多久,就忘了當初的堅定了?”
“我……”
朱厚熜淡淡道:“夏卿可是要做那牆頭草?”
“臣……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想?”朱厚熜聲調拔高。
“皇上息怒。”嚴嵩、顧鼎臣異口同聲,心中卻是狂喜。
剛入閣,頂頭上司就跟皇上幹起來了,這這這……這也太幸福了吧?
“臣不敢,也不想。”夏言幹巴巴說道,“皇上誤會了,臣隻是不願一項好國策,非沒有達到預想效果,反而造成不良影響。”
朱厚熜‘嗯’了聲,哼道:“此事蓋棺定論,勿要再議,要議也當議具體如何展開,而不是國策本身。”
國本沒立,可立國本的期限總是給了。
哪怕兩年之後皇子不會寫自己名字,三年之後,四年之後呢?
說到底,朱厚熜還是虧了。
“國策很快就會昭告天下,誰想讓朕在天下子民面前失了信用,誰大逆不道!”
夏言一凜,繼而沉默。
這話都說了,還讓他咋說?隻是思及普及教育的花費……他就心裡堵得慌。
“臣會盡力。”
“不用你盡力。”朱厚熜說道,“此事有嚴愛卿、顧愛卿去做,夏卿隻需把控好一條鞭法方面的事宜即可。”
夏言心中一寒,默然稱是。
見狀,嚴嵩、顧鼎臣連忙表忠心,下保證……
…
酒席宴散,内閣三人離去。
朱厚熜這才說道:“先生,夏言的反悔之心雖可惡,卻也并非信口胡謅,開支方面……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朝廷收支曆來都不固定,朕記得,就連海上貿易,都陷入過萎靡期。”
李青深吸一口氣,道:“耗資彌巨不假,可也不至于讓朝廷财政陷入危機,再說,大明國力還在向上發展,傷不到元氣的,朝廷收支是不固定,可盈餘卻是越來越多,這也不假吧?”
“……是這樣。”
李青又道:“之後,蒸汽船會得到廣泛應用,經濟必定更進一步的騰飛,稅收大幅度增多闆上釘釘,萬不會影響到财政狀況。這點,相信你也有所預估,對吧?”
“呃呵呵……朕不是小氣的人……”
“我知道,你也是為了保險起見。”李青呵呵道,“大明财政會很保險,如今,交趾都開始大力開采煤炭了,用不了多少年,大明蒸汽船就能出海了,未來,走向遙遠西方也不是不可能,大明隻會越來越有錢。”
“會一直越來越有錢?”朱厚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