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忙跟上,同時跟上馬屁。
“皇上真是博學。”黃錦嘿嘿道,“既如此,那咱就不愁了。”
朱厚熜卻是搖頭不語,面露憂郁。
大明未來在南,京都卻在北,怎能不憂?
有句話叫山高皇帝遠,江南得天獨厚,經濟發達之下,再占氣候優勢……京師就顯得尴尬了。
況且,江南還有一個南直隸!
再次遷都?
不可能了。
從太宗……成祖皇帝将自己葬在居庸關前,就沒可能再遷都了。
無他,祖墳不能不要!
遷都之事,人家永樂敢做,他嘉靖可不敢做,不能,亦做不到。
…
坤甯宮,母子獨處。
在李青的藥方調養下,蔣氏勉強撐到現在,不過也快到極限了。
朱厚熜望着娘親的憔悴模樣,自責道:“兒不孝……”
“你是說李卿家之事吧?”蔣氏苦笑道,“他在與不在,情況大差不差,都這個歲數了,又能如何?昔日,那個武當道士的藥方也挺好用,讓你父皇有了回轉迹象,然,藥方再好也隻能醫病,醫不了命。”
朱厚熜默了下,說:“如若他在……多少會好一些。”
“你還找得到他嗎?”蔣氏問。
朱厚熜微微搖頭:“我與他生了嫌隙,再難修複,他于大明……終是有功的,我也不想做事做絕。”
蔣氏輕輕點頭,歎道:“李卿家還是有本事的,等你想通了,釋懷了,服個軟,人家不定還能回來。”
朱厚熜笑意苦澀,違心颔首答應。
蔣氏望向外面,輕輕說:“今年冷的可真長……”
“是啊,隻願今年是特例,”朱厚熜憂慮道,“若一直這般,于江山社稷大為不利啊。”
蔣氏收回目光看向兒子,笑了笑,道:“大明府庫殷實,時下糧食仍是有大量盈餘,有永樂豆、宣德薯兜底兒,倒也不足為慮。”
“我擔心的是……南強北弱,江南喧賓奪主。”朱厚熜哀歎。
“這……”蔣氏愣了下,繼而好笑道,“不說曆代,單從本朝來說,從太祖時期,江南就優于北方甚多,可太祖不一樣生了遷都北方的念頭?太宗……成祖遷都順天,至今已有百餘年,開海通商之後,江南更是富庶,也不見喧賓奪主啊。”
朱厚熜強笑笑,颔首道:“母後說的是,是朕多心了。”
時下當然不必憂慮,甚至再過個數十年,都也沒問題,可若一直保持此消彼長的态勢,早晚會出問題的……
回到禦書房,朱厚熜取出楊慎的那封奏疏,又看了一遍。
這封奏疏是前幾日遞送進京的,經李青之手,通過黃錦呈給他的,一起送來的還有丹藥,以及……李青為楊慎邀官。
這讓朱厚熜很是苦悶,更讓他郁悶的是,丹藥的品質并沒有提升,還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