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朱厚熜很是苦悶,更讓他郁悶的是,丹藥的品質并沒有提升,還是老樣子……
半晌,
朱厚熜緩緩合上,嘴裡喃喃重複着:“楊慎啊楊慎……”
對這對父子的惱恨,時至如今,仍是不減分毫,朱厚熜可太氣了。
一個楊廷和讓他近乎卑躬屈膝,一個楊慎搞得他灰頭土臉,每每思及,都恨不得對其再行廷杖之刑……
可如今,非但不能打,還要再升楊慎的官兒。
哪裡能心平氣和?
奈何,這楊慎确極具政治眼光,疏中所奏,與他的憂慮不謀而合,并且還給了行之有效的應對之法。
再加上李青的‘舉薦’,朱厚熜再惱,也不得不用。
朱厚熜捏了捏眉心,自語道:“就……先升任甯.波知府吧。”
今年的春寒,讓他起了憂患意識,再不敢對未來盲目樂觀。哪怕府庫殷實,哪怕時下糧食仍有盈餘。
誠然,易經有否極泰來的說法,且李青也說過同樣的論調,可這個‘否’會到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
真若出現冰封千裡,且維持多年的情況,眼下的繁榮景象,必将傾覆。
朱厚熜犯愁……
愁了半天的他,突然又是一笑,笑意發苦,自嘲道:“興許到不了那時候,你就天命盡了……長生啊長生……你李青真想我長生嗎?”
如今的他,仍春秋鼎盛,精力十足,體态康健,可還是沒辦法如李青那般,保持容顔不改。
若是等老透了才能長生,隻吊着一口氣的長生,又有何用?
離不惑之年還有相當一段距離的朱厚熜,已然有了危機感、緊迫感。
可當初紅了臉之後,李青便說不再讓他見到他,數年過去,還真是再沒見到。
那次假扮太宗吓唬他,算不得相見,因為他當時根本不敢擡頭去瞧。
“保守估計都兩百歲的人了,咋就……不能讓讓朕呢?”朱厚熜氣苦,抱怨道,“朕不勤于政務?朕沒大力普及教育嗎?朕沒按照你的要求,穩步融合草原嗎?……”
不知何時,黃錦走進來,待他發完牢騷,輕聲提醒道:
“皇上,您才是大明皇帝啊。”
朱厚熜一滞,苦悶無言。
良久……
“從一開始,李青就瞧不起朕,武宗那般肆意胡來,也不見他如何,到了朕……不就是因為朕世子出身嗎!?”朱厚熜氣郁找補。
黃錦撓撓頭,讪笑道:“皇上您又不知道武宗的遭遇,怎就斷定武宗沒受他欺負呢?”
“朕……”
黃錦又說:“太祖都提劍砍他,還被記載進了實錄中,足以說明太祖也曾多次被他氣得不行,真不是針對您,李青他一直都這麼沒品。”
“太沒品了!”朱厚熜咬牙切齒地強調,“不是一般的沒品。”
黃錦讪笑點頭,安慰道:“李青說過,他對皇上您夠好了,其實,奴婢也這樣覺得,别的不說……最起碼,能讓他煉丹的大明皇帝,也就皇上您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