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太子,雖是父子,卻也是敵人,權力之争可不隻是君臣之争,父子相争的戲碼多了去了,甚至父子相殘都不稀奇。
唐玄宗一日殺三子,可見一斑。
當然了,父子相争也并不絕對,至少孝宗、武宗這對父子就格外融洽,可那是因為孝宗就武宗一個獨子,權力傳承沒有第二人選,故才如此。
可當今的皇帝……就不具備這個條件了。
再者,縱觀皇帝禦極三十載,對權力的掌控,對權力的熱忱,不是一般的執着,今日如此,實難理解。
張居正左思右想,也沒個頭緒,索性不去想了。
不管怎麼說,從國子監司業改任詹士府府丞,好處多多。
…
數日後,皇帝突然下旨,要給太子加冠。
朝局上下,莫不激動,皇帝終于重視儲君了。
太子加冠意義重大,這标志着太子成人了!
如此強烈的政治信号,群臣本以為,皇帝會拖到太子二十歲,不想,這才剛過了年,皇帝便給剛到十六歲的太子加冠。
雖然意外,但是驚喜。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群臣心中歡喜,當事人卻滿臉愁容。
直覺告訴他,父皇在搞事情。
甚至,就是沖他來的。
哪個正經帝王會舍得權力?何況是自己這個癡迷權力,醉心權術的父皇……
想想漢武帝,想想唐太宗,想想唐玄宗……
活的好好的,又不是大限将至了,肯定有詐!
朱載壡滿心憂懼。
憂懼之餘,也十分憤懑,自己也沒出格的表現啊,你咋就這般疑神疑鬼呢?
加冠後的朱載壡,非但沒有絲毫開心,反而更加謹小慎微,每天待在東宮,哪裡也不敢去,連娛樂活動都省去了,可謂是如履薄冰……
“殿下,殿下……”
“啊?哦,本宮有些乏了。”朱載壡舒了口氣,道,“張府丞,不如今日就到這裡吧?”
張居正愕然少頃,拱手稱是,“殿下可是……不适?”
“本宮很好。”朱載壡疲倦道,“張府丞且先退下吧。”
“是,臣告退。”
張居正暗歎一聲,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想好好輔導,無奈太子不好好學,如此情況,他能如何?
乾清宮。
“太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