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李青揚了揚巴掌,淡淡道:“縱有千萬般理由,就憑你這番懦夫之語,我不打得你半死,都算開恩了。”
朱載壡默然無言。
李青起身,信步走出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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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燈火通明。
奏疏朱厚熜早就批閱完了,時下正在拜讀永樂大典,聽聞小太監禀報李青要進來見他,忙起身去迎。
“如何了?”
李青不答,徑直走了進去。
朱厚熜愣了下,随即揮退侍候的小太監,緊随其後。
“你覺得太子如何?”
李青坐于禦案前,對走來的朱厚熜問,“未來承繼大統,能做一個英主嗎?”
朱厚熜怔了怔,嘴角泛起苦澀。
半晌,
“他在裝瘋賣傻,對吧?”
李青颔首:“人基本無恙,不過心病卻極其嚴重,而且,我也不覺得他能做一個英主。”
朱厚熜嗤笑自嘲:“能說出‘窮回去’之語,妥妥的昏君啊,可我能如何呢?虎毒尚不食子,國本豈可輕易廢立,尤其現在的局勢,一旦開了頭……後果難料啊。”
如今的大明官員,可不是洪武永樂朝了。
近兩百年的内卷生态下,都進化到了人精地步,嚴防死守還來不及,哪能開制度先河?
“窮回去?”
“……”朱厚熜遲疑少頃,還是道出了實情。
聽罷,李青也是久久無言。
“既如此,那就換人!”李青說,“總不能因噎廢食吧?”
“立嫡立長,這是皇明祖訓,且從長遠來看,也不能立賢啊。”朱厚熜歎道,“口子一開,未來欲立從龍之功的人,必将前赴後繼,弊端太大了,這種級别的貪欲,你也無法左右。”
李青無奈道:“這我當然知道,可總不能趕鴨子上架吧?再說,就他現在的心病……用強的話,隻怕會走在你前頭。”
朱厚熜一怔,繼而默然。
好一會兒,問:“如何将戲做足呢?總不能真讓他瘋掉吧?”
“為何不呢?”
“那是我兒子!”朱厚熜沉聲說。
李青笑了笑,卻無怒意,隻是道:“這會兒總算像個人了,以前的你,活脫脫就是個權力機器。”
朱厚熜微微放松,苦笑道:“先生就别取笑我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讓影響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