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呵呵道:“你不一樣看的認真?”
“我就是無聊……”朱厚熜有些煩躁,起身道,“出去走走?”
“哪裡走?”
“東宮吧,那地兒清淨。”朱厚熜率先往外走……
自打太子放棄繼承權,父子的關系就大幅度緩和了,朱厚熜可以不再是皇帝,隻是父親,朱載壡也可以不再是太子,隻是兒子,如此情況之下,自然是父慈子孝……
東宮高台。
李青餘光瞧見朱厚熜緩步走上來,打趣道:“以前也不見你這般,如今倒是成了慈父。”
朱厚熜苦笑道:“可能真是快要失去的時候,才會懂得珍惜吧。”
“隻是換一個地方生活,又不是沒了,怎搞得跟生離死别似的?”
“我可沒你自由,我去趟江南,太費勁兒了。”朱厚熜輕歎道,“我早就不年輕了,我還在一點點變老……”
“不知不覺都嘉靖三十二年了,某些時候,某個瞬間,我還覺得自己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可一照鏡子……唉,原形畢露啊!”
李青多少有些心虛,也不接話茬,省得朱厚熜使性子。
朱厚熜失落了一會兒,突然說道:“科舉改動的差事,李本主動接下了。”
“嗯,我知道,之前一群人去連家屯兒,李本臨走時與我說了,條件是未來修嘉靖一朝的實錄,對他稍稍潤色一下,我同意了。”
朱厚熜怔了怔,喃喃道:“嘉靖實錄……多麼讓人絕望的詞彙啊。”
李青:“……”
早知道就隻點個頭了。
好在朱厚熜也沒借題發揮,轉而問道:“之前我讓黃錦帶話,讓你去京營去指點一下胡宗憲他們,你可去了?”
“去了一趟,沒什麼可指點的。”
朱厚熜狐疑:“不是吧?流水的主帥,鐵打的監軍,你沒什麼可指點的地方?”
李青好笑道:“監軍就隻是監軍,我沒你想的那麼牛,殺敵我在行,練兵帶兵我挺一般的,再說了,胡宗憲、俞大猷、戚繼光他們也不差,且他們更了解西域勢力,我去指點反而不美。”
頓了頓,“你沒去?”
朱厚熜搖頭道:“我不也是怕他們有壓力嘛,政治上、治國上,我遊刃有餘,對戰争……我是真不在行,說好了用人不疑,怎好再去幹預?”
“既如此,那就相信他們吧。”李青笑着說。
朱厚熜:“……”
“兩百萬兩不是錢啊?”朱厚熜悶悶道,“朝廷沒你想的那麼有錢,且這是打仗,你就不能認真點嗎?”
李青說道:“我去,下限就低不了。”
朱厚熜愣了下,歎息道:“再讓你精進下去,一些個小規模戰争,你自己就能打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李青說道,“打我可以打,但我一個人沒辦法代表大明,對方隻會神話我個人,而非大明。能代表大明的,隻能是大明軍隊。”
“嗯…,也是。”
“對了,禮部和司禮監的人,快該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