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禮部和司禮監的人,快該回來了吧?”
“多則十餘日,少則七八日。”朱厚熜說道,“其實他們回來與否,跟出兵沒關系,等他們也不過是為了夯實一下信息透明度。”
瞧着遠處的奉天殿,朱厚熜一時有些落寞,“你說……未來住在這裡的人,會是誰呢?”
李青也沒有答案。
良久,
“裕王、景王也都不算小孩子了,民間這個歲數有的都成親了,不妨眼光放長遠些。”
朱厚熜眸光一亮,微微笑了。
“好聖孫?嗯,不知我嘉靖的好聖孫,又會是誰?”
李青斜睨了他一眼,揶揄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朱棣了?”
“……不可直呼成……太宗名諱。”
李青翻了個白眼,道:“我不叫老四,都夠給面子了好不?就是他在,我這麼說他能咋滴?”
朱厚熜氣哼哼道:“人不在,怎麼說還不是你一張嘴?誰知你那會兒是個啥樣,這會兒随你咋吹也沒人能反駁什麼。”
“實錄、起居注,不都有嗎?”
“……”
氣郁了陣兒,朱厚熜說道:“從西域回來,你就帶載壡去金陵吧,裝瘋賣傻着實辛苦,能快快樂樂的度過這一生,哪怕不做皇帝,也未嘗不是件幸事。”
李青微微點頭。
朱厚熜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轉身往下走,一邊道:“快要去西域作戰了,你也好好養精蓄銳吧,朝中之事無需你操心了,這十年有你沒你都一樣,有朕足矣!”
李青瞧着他的背影,欣慰的同時,也有些唏噓。
若無朱厚照的胡鬧,若朱厚熜就隻是個藩王……于朱厚熜而言,未嘗不是件幸事。
“一個大逼兜真不虧,太賺了,真是便宜了那厮。”
李青咕哝了句,轉而開始憧憬這次的西域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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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下旬,前去與西域交涉的禮部、司禮監一行人回歸。
緊接着,欽天監蔔算出了出兵的黃道吉日!
二月二,龍擡頭,人如虎,馬如龍,戰則必勝。
對于這次出兵,朝堂上的反對聲浪并不強,攏共才出兵三千人,跟永樂年間動辄出兵超十萬,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不會影響到文官集團的政治地位。
時至今日,武将也很難再壓過文官了,甚至可以武斷的說,沒可能再蓋過文官。
最大的原因就是沒仗可打了,不走殖民路子的前提下,武将的話語權,隻會越來越低。
這也是曆代王朝和平期的通病。
當然了,這個通病也不全是壞處,甚至好處更多,和平時期武将掌握話語權,和平就難以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