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事,一件好的,一件壞的。”張居正坐下,邀請道,“肅卿兄也坐。”
高拱平複了下心情,緩緩坐下。
“說吧。”
“肅卿兄想先聽好的,還是壞的?”
“壞……還是好的吧。”高拱悶悶說,“你該不是拿我開心吧?”
張居正上身前傾,幾乎趴在了桌子上,貼到高拱耳邊,輕輕道:“儲君之争馬上就要開啟。”
高拱被這樣的暧昧搞得有些不自在,正欲後仰,聽清内容,不由一怔。
卻聽張居正繼續道:“裕王幾乎必赢!”
高拱瞳孔地震。
張居正緩緩坐回座位,微笑道:“這算不算好消息?”
“當真!?”
“這種事,肅卿兄以為我會随意亂說?”
高拱喜形于色,激動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半晌,才小聲問:
“裕王需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保持現下即可。”張居正低聲道,“徐大學士會去争,想盡一切辦法的去争。”
高拱輕輕點頭,興奮的同時又有些黯然,“可需要我做什麼?”
張居正隻是笑。
高拱恍然,自嘲道:“也是,我能做什麼,不過是個翰林而已,也就給裕王出謀劃策一下,真刀真槍的去拼……我沒這個資格。”
“肅卿兄不必妄自菲薄,單憑你能穩住殿下心态,讓殿下保持理性,就勝過諸多沖鋒陷陣的清流大員。”
張居正微笑道,“肅卿兄比我了解殿下,這個消息,需不需要提前告訴殿下,由你決定。”
高拱驚詫:“由我?”
“由你!”張居正颔首。
高拱心中一震,道:“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
“我知道!”張居正輕笑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高拱吸了口氣,微微點頭,忽又一笑:“時至今日,愚兄才知張老弟。”
張居正卻無笑意,說道:
“肅卿兄,還有一個壞消息呢。”
“壞消息?”高拱笑了,“與這件事相比,任何壞消息都無足輕重!”
“這件事,隻與肅卿兄你個人有關。”張居正說。
高拱詫異道:“什麼意思?”
“快到分戰果的時候了,于清流諸大員而言,少一個人分,自然是好事。”張居正淡淡道,“何況,肅卿兄與殿下這般親近,朝堂之上也沒出什麼力,有些人不免……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