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男女不經意間上揚的嘴角,比之陽光還要明媚,男人女人排着隊,遠遠望去,與地震破壞下的道道溝壑形成強烈反差,好似黑暗中的螢火蟲,又好似冬末春初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寒意猶在,春意已生,滿滿的希望……
李青不自覺也嘴角上揚。
近一年的糟糕心情,這一刻,發自内心的輕快起來。
花苞嬌弱,卻也頑強……
女子似水,亦柔亦剛。清靈、溫潤,又無堅不摧。
女人們的選擇,很快影響了男人們的決策。
眼見去西域能輕易娶上媳婦兒,留下來卻面臨打光棍的風險,男人們開始動搖了。
僅過了一日,就有數百人上趕着要去西域。
接着,一發不可收拾,短短數日之後,女多男少的局面便不複存在,這一來,又一步催發了女人們的熱情。
原本還持觀望态度的女人們,見敢闖敢拼的青壯大規模參與進來,連忙也踴躍報名……
如此相互作用下,不過十日功夫,願投身西域的百姓就翻了三倍有餘,願往西域的災民規模越來越大,漸漸激發了從衆心理……
臨近過年時,此地災民之過半都選擇了前往西域。
人口多達兩萬五千餘,且人數還在緩慢上漲……
如此一來,一個巡檢就不夠了,李青隻好重新規劃,又加了教谕、典史,甚至還加了縣丞……
同時,根據戶籍信息,對百姓劃分村鎮。
眼見效果斐然,李青留下李時珍,帶着楊知縣又去了隔壁縣,打算一招鮮,吃遍天,争取直接造一個縣出來。
如若做成了,這個縣紮下根來,那麼之後大明便可以通過這條紐帶,更進一步的掌控西域,經濟鍊條一旦貫通,其收益之大,比在本地重建十個縣都大。
……
李青這邊熱火朝天,京師那邊也不遑多讓。
不同在于,李青這邊是生機勃勃的火熱,京師卻是熱火朝天的争執。
争執的核心隻有一個——錢。
發放完嘉靖三十五年最後一個月的月俸之後,戶部真正意義上‘兜比臉還幹淨’了。
更讓群臣不能忍受的是,皇帝竟然私下動用了南直隸的賦稅,命巡撫楊慎挪用要上交給朝廷的稅銀去赈災……
朝廷的錢沒了,要運往朝廷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
這還了得?
皇帝倒是老神在在,一本正經的吹噓内帑有錢,可光見他嘴上說,實際上卻是分币不掏,眼瞅着要過年了,之前挂在嘴上的‘年終獎’卻是提都不提。
反正問就是有錢。
嘴炮打的極響,錢卻是一文不出。
這日子還能過嗎?
私房錢你捂着不動也就算了,竟然連賬面上的錢,也提前挪用……真沒法過了!
君臣關系就像是百事哀的貧賤夫妻,妻子生氣丈夫沒錢硬裝,丈夫惱怒妻子還有飯吃,急個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