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那兒吧,陪朕走走。”
“一會兒就涼了。”
“涼了熥一熥就是了。”
黃錦點點頭,走去一邊衣櫃取來大氅,為他披上,接着披上自己的大氅,跟随皇上走出暖閣……
天昏沉沉的,朔風呼呼,寒意刺骨。
朱厚熜緊了緊大氅,似問詢黃錦,又似自語的說:“是朕老了,還是這天兒又冷了呢……”
黃錦沒有給出答案,因為兩個答案都是錯的。
朱厚熜也沒讓他回答,率先走下台階。
黃錦跟上。
主仆二人都很沉默,走的也很慢,迎着朔風,一步,一步……
走了好一會兒,朱厚熜才駐足道:“丹藥還有多少?”
“還多着呢,至少還能服用兩年。”黃錦說。
朱厚熜默了下,說道:“這天寒地凍的,上朝着實辛苦,回頭給太子送去百十顆,讓他獎賞一些年紀大的臣子。”
黃錦笑了笑,說:“皇上,半個月前,您就讓奴婢給太子殿下送去一些了。”
“是嗎?”
“呃……”黃錦讪笑道,“奴婢回頭再送去些。”
“嗯。”朱厚熜微微點頭,再次邁步。
這時,一個小太監邁着小碎步匆匆走上前,慢聲細語道:“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宣。”
小太監哈腰一禮,匆匆去了。
朱厚熜順勢駐足,盯着天空一處,怔怔出神……
不一會兒,太子朱載坖随小太監快步走來,恭敬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
“與你說了多次,想見朕不用通禀,兒子見父親,天經地義。”
“是,兒臣記住了。”
“起來吧。”
“謝父皇。”朱載坖緩緩起身,輕輕拍打常服。
黃錦向太子行了一禮,便退了。
朱載坖緩步上前,攙扶着父皇胳膊,說道:“父皇,去不列颠的商船回來了,除去茶葉成本、運輸成本、人工成本,又是兩百餘萬兩的利潤。”
朱厚熜微不可察地點點頭,相較于朝廷财政的龐大支出,這點錢不足以讓他有情緒波動。
“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