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盼兒糾結的神情,擡手拍拍她的頭,笑道,“盼兒,我知道你一定有難言之隐,你是個善良的人。剛結婚的時候,可能還有些怨恨,但時間長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都好多年前的事了,别再為難自己,你才是受害者,沒必要再去心疼别人。”
顧南景臉上帶傷,但笑得溫和。
姚盼兒心裡霎時一酸。
除卻當年孩子丢了,顧南景以為她是發瘋,這個男人對她,再也挑不出一點毛病。
甚至還是在她家人陷害他的情況下,他也沒有把怒火遷怒與她。
姚盼兒越想越覺心情郁卒。
甚至萌生了一個驚悚的詞彙,“複婚”。
她連忙搖搖頭,甩掉這個吓人的想法。
她微微垂下頭,目光看着顧南景放在床邊的手,那隻修長的大手,骨節分明,指甲幹淨圓潤,光一隻手就足夠有吸引力,讓人挪不開目光。
姚盼兒低頭看了許久。
相處的往事,如同倒放般在腦子裡回放。
她愣神半晌,才忽然看向顧南景,淡淡道,“你不該冒着危險,去救我媽。我,我的身體,我知道,就是我時日不多了,我才敢冒險去救她,你又何必搶着去,你要是有什麼事,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顧南景聽到姚盼兒這句,挑了挑眉。
他沒想到,盼兒的第六感,竟然還在告訴她,她要死了?
此刻,他忽然懷疑起,這第六感到底準不準。
要不是身上的骨關節處處疼痛。
他真要以為姚盼兒又在亂想了。
姚盼兒不知道換命的事。
顧南景也沒打算告訴她。
他忽然朝着姚盼兒勾勾手,故作深沉地朝她問了句,“盼兒,我也問你個問題。”
“呃?”姚盼兒疑惑看他。
顧南景頂着那半張包裹着紗布的臉,調皮地眨眨另一側眼,接着坐正身體,輕咳一聲,開了口。
“盼兒,你相信第六感嗎?”
“???”
姚盼兒聽到這句話,兩眼迷茫地看着顧南景,一張臉上都是不解。
這話是她問顧南景的。
沒想到,現在他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
姚盼兒警惕地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她就跟一隻被傷害的小烏龜,才剛探出頭,跟人友好交流幾分鐘,就又被吓回殼裡。
整個人都帶着濃濃的防備。
顧南景無奈地笑笑,溫和回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不要緊張,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