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敖業真君輸,是因為比的是劍。
換成真正的生死相鬥,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所以希衡沉默須臾,最近看樣子魔族夥食不錯,幾個菜啊,給玉昭霁醉成這樣?
不過,有可能是玉昭霁和敖業真君類似,魔族習性殘忍,能者居之。
尤其是魔族皇室,玉昭霁踩着異心臣子、同姓兄弟姐妹的血,坐穩太子之位。
他手上的血,比敖業真君多得多。
希衡還是給敖業真君說了句公道話:“他的劍不錯。”
“哼。”玉昭霁眸中冷淡越深,“是嗎?幾月未見,你的眼光也變差了。”
玉昭霁越發不快,更加咄咄逼人,他盯了會兒希衡的臉,在希衡覺得他表面的孤高都要壓不住胸腔的瘋狂,要咬人時,玉昭霁将目光移至下方的淩劍峰。
“敖業真君?”他意味不明道,“明明學藝不精,還不思進取,學别人附庸風雅,揮袖栽種杏花花樹,許下什麼三年之約,真可笑。”
他的焚寂魔刀也淡淡嗡鳴一聲,響應太子殿下的看法。
玉昭霁面冷如雪:“若要戰,直接找到人戰就是,這般曲折摸索,一見便知是磨磨蹭蹭的小人。”
希衡:……
所以,他一句話都沒和敖業真君說過,就已經往壞處揣測了敖業真君一堆。
偏偏,玉昭霁點評完敖業真君,冷冷擡眸,問希衡:“你認為孤的看法如何?”
不如何。
但希衡也沒法阻止魔族太子在背地裡罵人,她看了眼玉昭霁,保持本心:“我不贊同你的看法,但也不會扭轉你的意見。”
玉昭霁聽她沒給敖業真君說話,心中的不快倒是減緩。
他愉悅地輕點指尖,看來那個男修,也不過是像曾經挑戰希衡的那些修士一樣。
無足輕重。
希衡則是想,身為魔族太子、魔界界主之一的玉昭霁為什麼率領衆多魔将來到修真界東域?
這些魔将身上都帶着血色,戰馬蹄下有屍骨氣息,玉昭霁的焚寂魔刀也顯現出一種飽飲鮮血後的餍足感。
他們剛進行過一場屠殺。
希衡問:“你們剛才去過哪裡?”
她的雲劍上光華一綻,杏花顔色般的白裙如流雲一般,華光勝雪,清姿沁骨。
玉昭霁擡起眼皮看她一眼,極度敏銳:“你應該換種問法,問孤是不是去東域進行了一場屠殺,将你看重的那些凡人和蝼蟻,全部斬于刀下,這才是你真正想問的吧。”
希衡不語,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你分明受了傷,中了毒,也要操這些心。”玉昭霁自然也看出希衡此時中毒、受傷的狀态。
他無法憑肉眼看出那毒是上古情魔毒。
希衡不言,雖然她是休假狀态,但與人命相關之事,她總要珍重些。
玉昭霁則被她審視的态度弄得心底不快,本就我行我素、殺伐果斷的魔族太子可不是好相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