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那名弟子想反駁,卻無從下口。
最終,隻艱澀道:“我也是劍修,華湛劍君是多年以來修真界唯一的劍君,無論束脩多貴,我也要去聽。”
要不,咬咬牙賣掉一些法器?
就在幾人争吵時,許多修士流光一般朝萬道峰飛去,其中十之八九是劍修。
雲上滿是飛劍,一個個劍修踩在飛劍之上,如朝聖一般朝萬道峰鴻雲宮而去。
那名男弟子皺眉,衆所周知劍修向來貧窮,今日這些劍修是炸窩了嗎?
他攔住一名女劍修,詢問:“請問道友們這是要去做什麼?”
那名女劍修踩在一柄巨劍上,英姿飒爽:“自是要去鴻雲宮聽華湛劍君講道。”
男弟子猶豫了一下:“可是束脩……”
女劍修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哈哈大笑:“你們沒聽見嗎?鴻雲宮之頂,華湛劍君敲響黃鐘,說今日的束脩是一道劍氣。”
“一道劍氣?”
“嗯。玄清宗三千米外有凡人村鎮,今年雨水不豐,在修渠引河水灌溉莊稼。華湛劍君要的束脩就是一人一道劍氣,替凡人修渠。”
當時一襲白衣、玉簪束發的希衡站在鴻雲宮黃鐘前,清冷的聲音響徹玄清宗。
她說:“水渠成,五谷豐,糧食足,便是最好的束脩。”
鐘響,禮成,天地共見。
說完,女劍修生怕去遲了占不到好位置,嗖一聲禦劍飛遠。
之前那些說希衡沽名釣譽、要價高昂的男弟子們全都沉默,面面相觑。
她不要靈石?不要珍寶?隻要一道劍氣,為凡人修渠?
他們擡起頭,看見四面八方全是禦劍趕來的劍修,數量之多猶如繁星,他們有男有女,穿着陳舊的法衣,有的連劍穗都缺了一角。
趕來的劍修之多,幾乎遮蔽日月。
修真界太久沒出現過這種一人講道、萬人空巷的局面了,大多數修士付不起高昂的束脩、買不起珍貴的法器。
可是,誰還記得起初修真界傳道不是這樣的?
那幾名男弟子都低下頭,不是說華湛劍君為人虛僞做作、沽名釣譽,不如宜雲真君爽利嗎?
這時,之前想去聽希衡講道的弟子道:“大忠似奸,大僞似真,若天下‘沽名釣譽’的人都如華湛劍君,我甯願天下人人都這般沽名釣譽。”
反倒是被人稱贊的所謂爽利直接、快意恩仇的宜雲真君,做了什麼呢?
她傳道時,明碼标價每個座位的價格,賣價格高昂的法器,明确規定隻能在雲渺峰購買。
哪怕宗主都找過她,委婉叫她别這麼直白,宜雲真君也隻是昂起頭,大喇喇道:“我這人說話直,從不繞圈子,我就是要賺靈石,既然要賺,就要賺個痛快,藏着掖着幹什麼。”
她的法器,遠超出在外購買的價,品質十分低劣。
這般的黑心,可是因為她“快人快語、性格直接、不藏着掖着”
反而讓一些弟子覺得她比另外那些虛僞的真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