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奇怪?
百蠱真君不得不謹慎地靠近希衡,這一靠近,他便聞到希衡身上的鮮血中有一股異香混合着雄黃的味道。
她全身是血,難怪自己的蛇不敢下嘴。
搞清楚原由後,百蠱真君笑了笑,不愧是魔族太子。他知道在前期,自己是最強的,就在希衡身上下了這些東西,免得被他捷足先登。
但百蠱真君都調開了玉昭霁,入得這裡,怎會輕易放棄?
他從袖子裡摸出刀具,就要抹上希衡的脖子——
華湛劍君,任你是修真界的風流人物一代天驕,到了這裡,也隻能死。
百蠱真君的刀具割上希衡纖弱的脖子,然後……沒割動。
希衡身上那微小的靈力全部聚于周身薄弱之處,與此同時,她睜開眼眸,清冷明亮的雙眸沒有一絲晦暗之色,裡面好似盈滿劍氣。
緊接着,希衡瞬間卸下所有防禦,将靈力騰空外放。
萬物如劍!
那些微小的靈力在空中彙聚成劍,這樣細小如針的劍頃刻間突破百蠱真君的屏障,在他眼中不亞于幽冥閻羅。
生命其實很脆弱,人的經脈、血管隻消割破一個口子,就能要了對方的命。
希衡殺過太多這樣的人以及邪物,以緻于長劍沒入百蠱真君體内時,她連一絲心緒波動都沒有,看着百蠱真君的面色變得灰敗,頹然倒在地上。
靈力回攏于希衡的身體。
她再低眸看向挂在自己身上的斑斓毒蛇,靈力一蕩,
那條毒蛇湮滅成粉。
外間的聲音也平息下來,軍靴踏地,玉昭霁走入營帳中。
他滿意地望着希衡殺人,如同看世間奇景那般:“希衡,動手真快。”
他瞥向地上的百蠱真君,冷冷微笑:“孤原本還以為要多吊他一會兒,沒成想他這麼快就來自投羅網,或許是殺死你我二人之一對他的誘惑力太大了些。”
剛才,就是玉昭霁和希衡聯手演的一出戲。
擺在他們面前最重要的就是修為恢複問題,其餘二人是否反目成仇,都隻是煙霧彈而已。
玉昭霁特意被百蠱真君的調虎離山之計調走,留下希衡在這裡誅殺百蠱真君。
他走過去,将希衡身上的鎖鍊解開,沉重的鎖鍊扔到地上,鎖鍊上血迹斑斑。玉昭霁神色如常地以方巾覆手,替希衡揉了揉發紅帶血絲的手腕。
他看着那些血,一向冷心冷肺、隻注重攻伐的魔族太子忽然一頓。
他帶着些不确定:“希衡,你是否會怪孤讓你涉險?”
一直沉默、養精蓄銳的希衡聞言擡眸,用蹩腳的人族語言道:“什麼?”
玉昭霁指了指地上的鎖鍊:“孤以地縛鍊鎖住你,在剛才你和百蠱真君的博弈中,你有可能會死,你連這也不怪孤?”
玉昭霁仔細看着希衡,不想錯過她臉上每一個表情。
事實上,玉昭霁當然不會讓希衡有死的可能性,但他偏偏這麼說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讓希衡怪他。
似乎,希衡如果連這樣的事都不怪他,他會不高興,但希衡怪他,他也會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