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根白日醉居然立刻燃燒一半,大量的白日醉馨香立刻飄出,幾乎濃郁成青色。
本被逐日箭擦中,受了傷暈倒在地上的顧語被這濃郁的甜香熏醒,下一瞬立馬驚恐捂住口鼻,面紅耳赤、雙目充血。
“王爺……”顧語駭然地看着蕭瑜風,蕭瑜風不知出于何種情感,居然沒有躲避白日醉的香味。
他的神情瘋狂而偏執,已經完全脫離了對劍神傳承的渴望,他渴望的,一直是别的東西。
顧語想要說什麼,一張開嘴,又害怕呼吸到更多的白日醉。
蕭瑜風掃了他一眼:“你出去自己找個人解毒。”
至于他,他要留在這裡。
顧語見事已成定局,無法再多說什麼,掙紮着從地上起來。
他隐晦瞧了蕭瑜風,再看看希衡,蕭瑜風對希衡的這場濃烈愛恨,來自少年時的相救、相處,在生根發芽時,卻又被金陽谷屬下們捏造莫須有的恨給活活打斷。
糾纏至今,已經成了他心底的心障。
顧語往好處想,若有心障,反而不利于往後修習,還不如讓他得到一次,痛痛快快破了心中障礙,想必,以後他就不會那麼癡狂。
反正這裡是鬼墟幻市,沒人知道他們是師徒,也就不存在天下人共誅。
顧語立刻離開,蕭瑜風閉上眼,深深吸入一口白日醉的甜香。
白日醉的确有個好名字,他今日就是要痛痛快快醉一場。不得不說,希衡所說蕭瑜風不堪大用一言,将他刺得鮮血淋漓,心緒大亂。
白日醉的甜香充斥整個劍神墓,希衡手心已經被活活掐出血。
她的本意是要刺激逍遙王着眼于真正的雙修、修習,隻有在希衡擅長的修煉領域,她才能更有把握脫困。
可逍遙王自己點燃白日醉,自己中毒的舉動,屬實是出乎了希衡的意料。
她此刻顧不上吸取靈力平複傷勢,而是瘋狂運轉靈力,壓制升騰而起的上古情魔毒。
這樣強烈壓制人欲、不惜破壞自己身體的方式,不可謂不血腥。
天道有倫常,四季有更替,完全的逆天而為就像是想強行在冬日盛開的夏花,隻會被冰雪摧折、霜淩花落。
希衡體内緩緩滲透出鮮血,她的衣服上本就沾血,如今更像由内而外綻放出血色的畫,唯有清淩的眼神,顯露出一絲極隐忍的痛楚。
蕭瑜風也不好過,他渾身燥熱,心底擁抱希衡的欲已經攀援至頂峰。
但他畢竟沒有中上古情魔毒,所以比希衡的狀态好得多。
他痛苦看着希衡渾身浴血,也壓制心底之欲。
蕭瑜風隔着水屏,他終于可以借着白日醉放肆地吐露一回心中想說的話。
“劍君,何必苦苦掙紮?男歡女愛,乃世之常情。”
他想要伸手夠住水屏内的希衡,但是,水屏如同怒江,也仿若銀河,蕭瑜風根本夠不到。
他半跪在縛神台、希衡的面前,蕭瑜風沒有注意到,此時他的動作像極了劍神亡魂。
除非他們的師尊自願走下神台,否則,他們根本夠不到。
希衡身上的血越流越多,連河流都染上一絲淡淡的血色,到了這種程度,蕭瑜風知道自己對希衡的傷害已經是實打實。
他以前傷害希衡,是借别人的手,譬如在萬花詭樓看見希衡涉險而不救、譬如在鬼墟幻市中以為玉昭霁對希衡動刀而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