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于希衡的鮮血,在血獄裡自成一派,她不是焚寂魔刀的刀下亡魂,她的血不會臣服于玉昭霁,她的人也不會。
而鮮血裡,有水。
希衡縱水,隻要這個界裡有她能控制的水,她就能通過大江歸墟,引入外間天地規則。
削弱血獄,直至打破此界。
這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天空中如破窟窿、恐怖的水聲傳來,歸墟——是天下水源聚集地。
血獄天空中飄滿血雨,希衡的鮮血混雜着歸墟中浩浩蕩蕩灌入的水,萬物如劍,形成密不透風的水劍陣,朝玉昭霁攻去。
希衡手中則是天湛劍,水劍陣為輔、希衡的天湛劍為主,玉昭霁被打得隻能避戰。
他多久沒吃過這樣的虧了?
玉昭霁的血獄很快被歸墟灌滿大半,鮮血被沖淡不少,他和希衡兩人本來飛在空中,現在隻能飄在水裡。
黏糊糊的血水滿腰,讓養尊處優的魔族太子厭惡不已。
他的後腰也被希衡的天湛劍刺了一劍,更被動的是,現在他居然連以魔力修補傷口都不能做到,必須把每一分魔力都拿來對付希衡。
打至這種程度的架,真是玉昭霁開天辟地以來第一遭。
要是在血獄外也就罷了,在血獄内,真就相當于玉昭霁在家裡吃着水果被正道踹上門來誅魔了。
漫天刀光劍影之中,玉昭霁找到一個機會。
他在水下尋摸到一個細細、柔韌的地方,一掌就能握住,卻偏偏挺得筆直。
是這劍修的腰?
玉昭霁流連了一下,手中升起刀意,冷然一刀捅上去,報後腰一劍之仇。
身後破空聲傳來,玉昭霁精準避開歸墟水劍,在水中一側,他的刀還在希衡的腰中,希衡面對此等大魔,不退反進,迎着焚寂魔刀上前,執起天湛劍,一劍把玉昭霁刺了個對穿。
噗嗤。
玉昭霁優雅矜貴的月白色衣袍被刺得周圍破裂,露出強悍挺拔的身形,隻是上邊刺着窄窄的天湛劍。
現在,希衡被玉昭霁的焚寂魔刀穿了。
玉昭霁被希衡的天湛劍穿了。
一正一魔泡在水中,就像是一對錢串子,過不了多少會兒就飄了起來。
這自然不是死了飄起來,而是玉昭霁忌憚希衡的血水,希衡也忌憚玉昭霁水中的血獄。
一正一魔,都知道碰到了比石頭還硬的硬茬子。
打到這種份兒上,再打下去估計兩人就要一同魂歸天地了。
玉昭霁薄唇緊抿,眼裡沉沉着看不清的霧,像要把希衡生吞活剝。玉昭霁腦海中,現在和希衡各讓一步才是最好的結果,但太子殿下今日偏偏在她面前低不了頭。
他以手緊緊鉗住希衡,人身和魔身還是不同的,同樣的傷勢他絕對能比她更活蹦亂跳。
今日,他要她求饒。
希衡則理智得多,她開口:“不知閣下是?”
玉昭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