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春魔君被他撇在身後,終于一鼓作氣說出想說的話:“臣今日來,是為華湛劍君診脈。”
玉昭霁這才真正停下來,玉昭霁倒不意外驚春魔君認得出希衡,畢竟以前驚春魔君在修士城鎮内見過他和希衡相處。
玉昭霁意外的是,他為何要給希衡診脈。
玉昭霁:“你診什麼脈?”
驚春魔君一橫心,壓低嗓音:“殿下可是用了魔族和合大法?這秘法能夠讓對方神志不清、對自己情根深種,可是,魔族和合大法半年一續,而且,以前從未有将和合秘法用在修為這麼高的修士身上的先例。”
玉昭霁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他給希衡用和合大法?
玉昭霁什麼時候對希衡用過這麼下作的手段?連當初劍神墓中希衡中毒,玉昭霁也沒有趁人之危。
驚春魔君此言,實在讓玉昭霁不解。
他的眉心如籠罩着寒玉,發上銀蓮發冠上的花紋如銀雲,墨發流瀉,披在身後。
見玉昭霁不隻疑惑,周身還有冷意,驚春魔君趕緊一口氣說完:“臣的意思是,華湛劍君随時會清醒過來,不如讓臣為她診脈。況且,殿下雄圖壯志,何必要因美色之故,為自己樹立一個劍君那樣的敵人呢?”
玉昭霁聽清楚了,也弄明白了驚春魔君的誤會。
“你的想象力很豐富。”他冷冷道,那雙看不見的眼睛望着驚春魔君,卻讓驚春魔君汗濕衣衫,如同透過那雙眼睛,看到了玉昭霁的雷霆殺伐。
玉昭霁身上的怒意一點一滴透出來:“孤和希衡,彼此相知,彼此相悅,兩心一同,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若非此時時機不成熟,玉昭霁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曉,她也心悅了他,和任何邪法都沒關系。
驚春魔君微愣,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這話的意思是說殿下和劍君兩情相悅?殿下不似在說假話。
他還想再确認一遍時,玉昭霁按上眉心,眼中黑日差點浮現,所有的耐心全部告罄:“滾。”
驚春魔君的話,就相當于認為玉昭霁對希衡用了強、更否認了希衡也會心悅玉昭霁的可能性。
這本就是玉昭霁的大忌,若不是玉昭霁此時已和希衡情牽一處,他肯定會被刺痛,更加心情不佳。
若不是驚春魔君并不知曉來龍去脈,此刻焚寂魔刀估計已經擱在驚春魔君的脖子上。
驚春魔君見玉昭霁真正動怒,立即收聲,他趕緊退下去:“臣死罪,臣告退。”
走到一半時,玉昭霁攏了攏眉心:“站住。”
驚春魔君低下頭:“但憑殿下吩咐。”
玉昭霁回頭,壓住心中的不耐,為君者的素養浮上心頭:“你雖判斷出錯,但敢冒不韪,上谏于孤,對孤、對魔族一片赤膽忠心,值得嘉許。”
“孤賜你,長春魔界内一條魔脈、五百畝長春魔界的藥田,三年之内,魔宮内的藥材你皆可随意取用。”
作為魔族真正的君主,玉昭霁自然要賞罰分明、虛懷若谷。
而且,希衡就在殿内……他所愛之人,如日之昌如月之恒,是世上最完美之人,玉昭霁又怎會放任自己聽不得忠言逆耳,反倒生怒呢?
驚春魔君心服口服,此時方才确定殿下剛才并未說謊。
這個既殺伐果斷、又能聽谏言的太子殿下,他是清醒的。
他既然清醒,就不會因色而朝華湛劍君使用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