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霁認識希衡這麼多年,沒見她注重打扮過,她唯一一次在眉心貼花钿,居然被他撕下來了。
玉昭霁這個魔,第一次如此懊惱,他本就不是多麼浪漫知情識趣的魔,現在卻覺得自己太不解風情:“……抱歉,希衡,我再為你畫上。”
玉昭霁雖然目盲,但是他太了解希衡,哪怕閉着眼睛也知道希衡的模樣。
他使刀縱火,對于一隻畫筆的掌握度駕輕就熟,雖然到不了畫中大家的地步,但是花一朵花钿還是沒問題。
玉昭霁輕輕為希衡畫上新的花钿,他調制顔料,問希衡:“要什麼顔色?”
“我今日穿的藍衣,花钿用色适用藍、白,或者以紅點綴都可。”希衡也認真回答。
玉昭霁眼盲,但是每種顔料都有細微不同,他用混沌火一試就能分清什麼是什麼顔色。
他讓希衡坐在鏡前,自己調色,調出一個顔色後便用筆一蘸,在旁邊的絹帛上一抹,和希衡商量:“這個顔色如何?”
希衡也認真看去,認真回答:“色如江水,揉出天藍,很好。”
希衡不是愛花钿的人,玉昭霁也不是愛花钿的魔。
但他們都在享受此刻的甯靜平和,時光如燕子掠過春水,短暫地濺出一點水珠後,就好似要靜默在這一刻。
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
玉昭霁仔細畫好花钿,希衡的皮膚白而細膩,輕輕一點顔色都會極顯,玉昭霁花的是杏花,用的淡色。
他記得希衡的淩劍峰上白杏紛紛,瓊苞屑屑,玉昭霁畫好一朵杏花,卻并沒就這樣起身。
他好似很喜歡給希衡上妝,無比溫和耐心,猶如雅緻谪仙,完全看不出是魔界的太子殿下。
“希衡,口脂想要什麼色?”
……
魔宮,宴席内沸反盈天,男女舞姬和男女魔臣放肆以眼風、以腰肢互相撩撥,内殿則溫情綿長,對鏡試花。
玉昭霁的幕僚團們則在此時尋他。
他們進不了内殿,便請魔仆通報:
“太子殿下,陳瑜、陸錦求見。”
玉昭霁今夜連驚春魔君都沒召見來治自己的眼,就是為了希衡來魔界的第一日,擔心她不自在,想要陪她。
沒想到來找他的魔一波接一波。
玉昭霁并未放下手中筆:“不是要緊的事就先退下,明日再議。”
玉昭霁今日才處理了政事,并未有什麼太要緊的事,除非是突發的極為緊急的事,才能讓陳瑜他們立刻上報到他這裡來。
“是。”魔仆領命退下,不多時,他又回來,仍然遠遠在門口,“二位大人說,天之極藥宮傳來消息,華湛劍君如今已不在冰牢,魔族的兵力部署要因此調整,刻不容緩,故來拜見殿下。”
第201章
害慘太子殿下
冰簾翕動,玉昭霁放下内殿中的銷金帳。
燈帳隐隐,等陳瑜、陸錦進來内殿,就看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冰簾之後,似乎是在畫眉,他們并不能清楚看見太子妃的面容。
這倒是沒什麼,或許是魔的占有欲本性作祟,殿下不願意别人看清太子妃的面容,這和他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