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現在卻并不像在天之極時的心情,那時她和玉昭霁四年重逢,彼此确定認清心意,那個吻自然而然,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們。
可現在……
這裡是魔宮,到處都是魔臣魔仆,這裡的魔臣魔仆被支開,說不定還會想太子和太子妃是要獨處,做一些愛侶之間的事。
希衡隻要這麼一想,便覺得到處都是“眼睛”
其實哪兒有“眼睛”
誰有實力能同時越過希衡和玉昭霁,探查他們的私生活?希衡這樣想,隻是她還過于緊張。
希衡推拒玉昭霁,她不需要用靈力,僅僅隻是推拒的動作,就能讓玉昭霁壓抑情念,不再孟浪。
玉昭霁眼中已經浮現完整的黑日,他在壓抑完情念後,便有些難言的不安定感。
“希衡。”玉昭霁拉住希衡的袖子,“你……後悔了?”
離開了天之極,離開重逢後的喜悅,冷靜下來後,她後悔同他這個魔定情?
“我未有一刻後悔,如果一定要說後悔,那麼……”希衡組織語言,玉昭霁的心提在空中,眼中黑日滾滾,等着希衡說完未完的話。
他根本無法想象,如果希衡此刻說出後悔,他會如何做。
嘗過了和希衡在一起的滋味,若此時告訴玉昭霁,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是一場空,恐怕他窮盡全力,也會讓這虛幻變成真實。
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
在玉昭霁的心快要墜入地獄時,卻聽希衡說:“若我有後悔,那麼,我的後悔來自于我并未早些認清自己的心。”
“如果早些認清自己的心,就不會有四年困别。”她解釋,“我剛才推拒你,隻是我現在還不太習慣。”
玉昭霁的心能被希衡的輕輕一語給墜入地獄,也能因她的一語而飛入雲端。
他聲音微啞:“不過是四年,比起現在你我的兩情相悅來說,不值一提,我隻是心疼你在冰牢受了那樣一場傷。”
他嘗試着在希衡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這不是那等交纏的擁吻,隻是輕輕一觸,并沒有太多欲念。
希衡不會拒絕這樣的吻,她隻是拒絕過于情動熾熱、容易遭人看出端倪的吻。
玉昭霁的吻先是落在希衡眼皮上,他環抱着她,慢慢再在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這一吻,玉昭霁便發現希衡額頭上多了個奇怪的東西。
他疑惑,下意識用手去摸,摸見一層明顯不像是皮膚的東西。
“這是?”玉昭霁隻是輕輕一撕,希衡貼花钿的技術本來就不怎麼好,那花钿居然就被玉昭霁給撕了下來。
希衡:……
玉昭霁:……
希衡看着玉昭霁指尖上花钿的殘骸,回答他:“這是你的大臣給我的花钿。”
玉昭霁也已經猜到了,但花钿殘骸已經在他手上。
希衡極少打扮,修道者注重修心、注重清心寡欲,所以,修道者中無論男女,但凡高階修士都不常以飾品修飾自己。
玉昭霁認識希衡這麼多年,沒見她注重打扮過,她唯一一次在眉心貼花钿,居然被他撕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