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0頁)

說完,又難免擔心自己隻回一個音節,會不會有冷漠之感,玉昭霁又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好了很多。”

他加了四個字。

焚寂魔刀安安靜靜躺在刀鞘之中,流轉黑芒,心說主人你怎麼這樣?怎麼就這樣被她吃得死死的?你振作啊!

但焚寂魔刀的呐喊注定無用,在希衡讓玉昭霁别說話,而後輕微、卻不容置喙為玉昭霁治傷時,玉昭霁甚至想着,哪怕希衡要他一直不說話,或者要他往左轉往右轉都可以。

魔族太子锱铢必較,是一個利益至上的魔。

可是……他實在沒法對希衡講任何利益。

希衡也見到玉昭霁的耳朵紅如绯霞,這霞光绯色一直蔓延,直直往脖子下蔓延而去,越來越深,甚至連玉昭霁的手,也有同樣的顔色染上修長的指骨。

希衡起初還以為是她的治療出錯,剛想要問,便想到了什麼,将那疑惑按下去。

玉昭霁正好在此時望來,兩人對視,都發現對方在想自己。

玉昭霁喉結一動,他不顧自己的傷勢,壓根不顧自己手臂之前受了兇神一擊,用帶傷的手想要環抱住希衡:“希衡……”

希衡倒是也沒有躲,她和玉昭霁遭逢大難,險象環生九死一生才擺脫險境,此時别說玉昭霁想要擁抱她,希衡又何嘗不想?

隻是希衡内斂慣了。

時光仿佛都在他們身上靜默,神有神的責任,但神也可以擁有神的愛情。

這世上的情,從來都是堵不住的,隻有在責任和情之間找到平衡點,才是世間的運轉真理。一味愛情至上和一味冷酷絕情,都是歧途而已。

玉昭霁擁住希衡,這一瞬,他什麼話都不想說,也什麼話都想說。

想表達的再多,可千言萬語,彙聚在心頭,都不如抱住所愛人來得實在。

玉昭霁想說,他的愛和兇神不一樣,他不會走上歧路。

玉昭霁想說,他苦修至今,獲得力量,除了天下,若連所愛之人都不能長相厮守,那還有什麼意趣?

玉昭霁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兇神撕扯他的新秩序空間,就相當于在撕扯玉昭霁的本源力量。

如若不是希衡用神骨之力換生機,現在玉昭霁估計早就昏倒了。

饒是如此,玉昭霁的手臂也在不斷淋漓滴答往下流着鮮血,鮮血灑至時空隧道,希衡立刻想要推開玉昭霁,玉昭霁卻反而加大力度,傷口崩裂開也不在乎。

不就是一點血嗎?魔族,從不覺得流血是大事。

他說:“希衡,别動,我想你。”

希衡頓了頓:“你的傷,放開,别讓我說第二遍。”

玉昭霁還是不放,希衡面色冷下來:“如果你的手臂再崩裂,流血,等回到雞鳴台後,我們就各走各路。”

這話的殺傷力顯然極大,玉昭霁立即放下手來。

他手臂上的血已經流得整個袍袖都濕了,希衡連施三個止血術,才勉強止住。

見到玉昭霁面色蒼白,還帶着些傷心欲絕地看着她,希衡也繃不住,她的心也随之柔軟下來。

希衡完全沒往玉昭霁在使苦肉計那方面想。

她隻是盡力保持立場,不讓自己被玉昭霁迷惑,轉移話題:“剛才你說難怪,什麼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