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武這樣一個有典型報複心理的人,當然喜歡把自己的“傑作”、“仇恨因果”告訴别人。
否則,他怎麼會爽呢?
當即,王先武森森道:“班主,你在看什麼呢?”
戲班班主顫着身體,舌頭都捋不直了:“沒、沒有。”
王先武冷笑一聲:“你是在看這些人吧,這些,都是我的男人和女人,他們伺候我,是他們的榮幸,最中間這個呢,是我曾經的夫子。”
戲班班主恐懼得發抖。
王先武說:“别誤會,我對這樣大年紀的人,不感那方面的興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有興趣聽嗎?”
戲班班主哪兒敢說自己沒興趣啊,忙不疊點頭。
王先武含着殘忍的笑,目光悠遠,陷入回憶之中。
“曾經,我和我爹,是整個村子裡最醜的人,我爹因為醜,一直找不到媳婦,後來,他花錢買了我娘,我娘生下我後,就難産死了,我爹沒動再娶的念頭,孤身把我養大。”
“村子裡,不如别人的人,就會理所應當受到嘲笑。比如說窮,比如說殘疾,比如說癡傻,我和我爹恰好這三項全部占據了。”
“我們不是殘疾,但他們說我們的鼻子就像是豬的鼻子,這樣的醜鼻子就是殘疾。我們不癡傻,但是,我和我爹沉默寡言,他們理所應當地認為,醜人不說話,就是癡傻、反應慢。”
“我們經常被村子裡的人嘲笑,我爹一直沉默,我到了十歲左右的時候——我其實記不清楚我當時幾歲,因為我娘的忌日就是我的生日,所以我爹從不給我慶祝生辰,我隻能猜我十歲了。”
“我大約十歲的時候,我開始喜歡女孩,這也許是本性的使然。可是,村子裡無論男孩女孩,都厭惡我,來作弄我,其中,有一個我最喜歡的女孩子,她很美,有一天,她在采花的時候摔倒了,我去扶了她一把,卻直接把她吓哭了,你們知道她當時說什麼嗎?”
“她說,豬精,走開。”
“我走開了,但從那時候起,我好像再也沒法喜歡任何人了,後來,我爹覺得我繼續無所事事下去,也不好,我爹便求村學裡的夫子收我,夫子是個好人,他答應了。”
“我很高興,我以為我可以學到東西,就像我爹說的那樣,學一些本事,以後安身立命,沒想到,村裡的人覺得我長得實在太醜,會吓到他們的孩子,于是聯合起來,讓那夫子不許收我入學。”
“夫子答應了,我就又沒了學上。我本來以為我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世道越來越亂,我爹去給人當私兵時,主家被殺了,我爹糾集剩下的隊伍去報仇,一來二去,我爹就成了人物。”
“我也成了人物,成了今天你們所看到的王少爺,可以像是村子裡那些人主宰我的命運一樣,主宰你們的命運。”
在王先武瘋魔般低語時,青郎一直垂着頭。
他或許早就聽膩了王先武這些話。
戲班班主則害怕,他真的害怕王先武像一個瘋子一樣,無差别報複所有人。
戲班班主爬過去,抱着王先武的腿:“王少爺,不幹我的事啊,我從沒欺負過别人,我們戲子是下九流,你也知道的,隻有别人欺負我們的份兒,我們能做什麼呢?”
王先武置若罔聞,堪稱溫柔地低頭:“你想知道村子裡那些人去了哪兒嗎?猜對有獎勵哦。”
戲班班主咽了口唾沫:“我,我猜他們要麼死了,要麼剩下的都在這兒?”
王先武點頭:“聰明!你這麼聰明,我會給你獎勵。”
王先武再度拍拍手,便有王府的家丁從地窖的另一個屋子裡,拉出一名身受重傷、衣不蔽體的漂亮男人。
王先武道:“村裡的那些人,醜的我全都殺光了,鼻子好看的,我就留下來玩,他們以前無論男的女的,都因為我的長相而輕賤我,可現在還不是在我手中身下任我淩辱?等我膩了,我就把他們的鼻子割下來,然後把他們扔到地窖裡自生自滅,你不會覺得我的手段殘忍吧?我隻是把他們對我的手段還回去了啊。”
戲班班主連忙說:“不殘忍,不殘忍。”
王先武滿意了:“我很欣賞你,這個男人你看見了嗎?就是村裡最後一個好看的男人,我對他沒興趣了,該割了他的鼻子,可我懶得動,你幫我割下來吧。”
說着,王先武扔了一把匕首在戲班班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