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鐵铉木讷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表情松動。嘴上說道,“殿下如此,臣心中感激,不必拿,無礙的!”
“你不吃放在那不是浪費嗎?”朱允熥開玩笑道,“我多少也知道你們的規矩,你們雖然不吃,但是公共場所,也不在乎别人吃的,對吧!”
鐵铉有些詫異的擡頭,他真是沒想到這個少年吳王,居然對他們色目人的習性如此了解,點頭道,“正是如此。”
“你妻子是漢人?”朱允熥又問道。
“臣的妻子,母親,都是和漢人!”鐵铉微微笑道,“其實臣之家,隻是在大元的戶籍上是色目人,家族曆代都有和漢人通婚的。”說着,猶豫下,“臣之家,世代居住河南鄧地,和漢人無異。”
“明白,明白!”朱允熥繼續笑道,“河南的燴面可挺香。”
提起家鄉,鐵铉的臉上多了些笑意,“臣家中有廚子,做得一手好面食,若是殿下不棄,改日駕臨寒舍,臣叫他給您煮一碗。”
不過,随即心中也有些奇怪,應天和河南何止千裡,為何吳王如此了解。
朱允熥笑着點頭,“一言為定!”
“殿下!”解缙也開口說道,“臣是江西人,家中的廚子做得一手好茶飯,尤其是豆花。”
“呵呵!”朱允熥笑出聲,“好,改日有工夫,我去看看!”
解缙有些不放心,繼續說道,“殿下一言既出。”
“驷馬難追!”朱允熥笑道。
這時,樸不成悄悄走來,在朱允熥耳邊輕語。對面的兩人,都放下筷子。
朱允熥臉上的笑意褪去,正色道,“黔國公沐英的棺椁到了,他的身後事,皇爺爺叫我操辦。兩位,跟我一塊去吧!”
“是!”二人起身恭敬的說道。
随後,朱允熥禀明了老爺子,準備出宮。
吳王在宮中有全副儀仗,等朱允熥準備出宮之時,殿外二百侍衛親軍,一百多宮人,數十錦衣衛正肅立等待。
“臣等參見吳王殿下!”侍衛之中,傅友德之子傅讓,楚國公廖家的兄弟,還有許多勳貴子弟齊齊叩拜。
“免禮!”朱允熥坐上無頂的軟轎,發現侍衛們的服飾和往日有些不同。
往日這些宮中的侍衛,大多是錦衣繡服,而今天都是鐵甲。而且這些人臉上的表情,都透着比往日更加親近的神情。
“什麼事笑這麼高興!”朱允熥對身邊随行的廖镛問道。
廖勇微微低頭,“殿下不知道嗎?早上陛下旨意,臣等現在都是殿下的親軍了!”
“我的親軍?”朱允熥頓時一愣。
按大明藩王制度,藩王有屬于自己的軍隊,而且都是大明的精銳。這些兵表面上聽從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管理,實則是藩王的私人兵馬。
“老爺子不但給了文臣,現在還給了我武将!”
朱允熥看着那些昂首挺胸的侍衛們思考起來,要知道這些宮中的侍衛,大多都是将門子弟。
如今是大明開國之初,老子英雄兒子好漢,這些将門子弟可不是晚明時期的勳貴草包,從小都受過專門的軍事教育,放出去稍微打磨一番,就是良将。
坐在軟轎上的朱允熥忽然回頭,奉天殿外,老爺子帶着幾個太監站在那裡,微笑的觀望。
“皇爺爺!”朱允熥的心中,無限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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