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多不法,占據百姓良田為己有,隐藏人人口,逃脫賦稅。
竟然一個折子,包含了京師周圍十幾座大型寺廟,數十個有名有姓的方丈住持等。
朝廷徹查之下,無數花花和尚狗屁倒竈之事,大白于天下。
京師上下震怒,且不說天子與皇儲,京師的百姓們現在看和尚就氣不打一處來。
老子們孝敬佛祖的香火錢,居然被你們這些秃驢給黑了!
你們黑了不算,拿着我們的給的香火錢,過得比我們還好!甚至連神仙都比不了!
還有官府的告示中,各不法寺院放印子錢,侵占田地,逼農為佃等等。
于是,民憤之下,朝廷開始清查各寺廟的田産。不單是京師,蘇杭等地也有僧官上書。
言,僧官特權不利僧人修行佛法,不利世俗,上書請免。并,請朝廷核實僧人人數,酌情給予田産自足,并需一并納稅。
看起來,江南的和尚們可能是被京師的動作給吓怕了。可是背地裡,卻是杭州知府張善,直接砍了數十個花和尚的腦袋。
而蘇杭等地的廟産數目,更是觸目驚心。不但有廟産,僧人們還廣置商業門面,坐地收租。
杭州府的奏折送入京師,朝野大嘩。
聖旨,杭州府張善入京觐見。
第195章
慶春召張善入京,是老爺子的意思。
幾十個和尚的人頭落地,并且查封廟産,牽扯出來的不隻是幾座寺廟跟和尚,還有那些把田挂在寺廟,免稅的大戶人家。
張善在杭州為知府,吸取了當日在撫州的教訓,一到任上就出手不留情。江南的寺廟僧人,比其他地方更為精明。除了田地,人口,香火錢之外,竟然還和商人,地方大族摻合着做生意。
有一起合夥置備的近乎一條街的門面,運河上的船隊,米面行糧油鋪,甚至還有飛票錢莊。這些産業落在張善手裡,自然是一律充公。
如此做法,自然引得不滿,朝中已經些江南出身的文臣,開始上折子叫屈了。
“三爺,浙江會館到了!”
遊人如織的街市上,便裝打扮的傅讓,對轎子中的朱允熥說道。
朱允熥撩開轎子的一角,夏日京城的繁華盛景映入眼簾,多日以來繁忙的政務讓他有倦怠,眼前的盛世美景頓時讓他心頭的壓力,為之一空。
“去慶春樓!”朱允熥淡淡說了一句,放下轎子的窗簾。
浙江會館占地約有四畝,中間由一條路隔開,一分為二。前面是浙江籍在京人士落腳的客棧等,後面則是各種茶樓,飯莊,酒肆。
由于浙江文風鼎盛,在朝中臣子衆多,所以生意十分興旺。慶春樓,就是京城浙菜的翹楚,據說連切墩兒的夥計,都是在浙江帶來的。
此時剛剛過了飯口的時候,酒樓裡客人不多。朱允熥的轎子剛在店外落穩,一穿着體面的堂頭,帶着一肩膀上搭着純白毛巾的夥計,趕緊迎了出來。
外面的轎子雖然不起眼,可是轎子上的帷幔卻是上好的染色松江布,四個轎夫下盤穩重,肩膀寬闊,一看就是練家子。
再看轎子前,幾個開路的随從,那出身富貴,見多識廣的舉止氣派是藏都藏不住的。别看這些人穿着不起眼,可隻要稍微換上套好行頭,那就是爺。
而後從轎子中,下來一長身玉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雖面帶微笑,但是舉手投足之間滿是貴氣。
京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王公貴族,說不定這就是哪家豪門的公子小公爺。
慶春樓的堂頭不敢怠慢,遠遠的小跑兩步,先是側身微躬,讓出了那貴公子前行的方向,而後抱拳,笑道,“這位客官,您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