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朱橚俯身盯着姚廣孝,“為什麼?為什麼你這和尚這麼歹毒?為什麼你一定要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為什麼你一定要挑動天下打亂?為什麼要離間我們兄弟情分?”
“不是小僧的錯,是你們心有惡欲,小僧不過是成全你們罷了!”
姚廣孝輕輕擡手,推開周王朱橚的腳,臉上的笑容十分古怪,“您想想,您也好,我家燕王也罷,是不是有所圖謀,才會聽小僧的建議謀劃?”
“說小僧如何如何,倒不如說你們自己想要如何。”
“妖僧!”朱橚怒道。
“哈哈!”姚廣孝大笑兩聲,“用的着我的時候叫先生,叫我的法号,親近無比。現在怕了,反悔了就叫我妖僧。果然,世上天家最無情!”
說着,眼神一淩,“有句話您說的沒錯,我就是看不得天下太過安靜了,我就是看不得天下有好日子過!”
“這世道亂起來才好,世道越亂,我佛越慈悲,才能讓佛法無處不在。”
“再說,小僧自幼學的屠龍之術,便是要用這整個天下,你們朱家人的血,作為實踐,一展所長!”
“人生庸碌幾十年,不過一場虛夢。”
“小僧沒興趣更沒志向做什麼得到光僧,但若能名傳千古,哪怕是遺臭萬年,也是得償所願!”
“
先為魔,後才能成佛!”
“是你們把小僧這隻心魔放出來,隻不過你們現在控制不了而已!”姚廣孝有些癫狂的大笑,“歸根到底,其實王爺您,和淮王朱允炆是一樣的人。你們這些藩王,和他都是一樣的人。你們心中都有野心,可你們卻不敢肆意而為,小僧這樣的人,成全你們的野心!”
“今天,本王就除了你這魔!”周王朱橚低吼一聲,回頭轉身,奔向挂刀的書案,指尖已經碰觸到華麗的刀柄。
“你不敢殺我!”姚廣孝也低吼道,“殺了我,有些事你永遠說不清!你有把柄在我手裡!”
周王朱橚的手一頓,眼神越發猙獰,牙齒吱吱作響,手上青筋暴露。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姚廣孝慢慢從地上站起來。
朱橚握着刀柄,沒有說話。
“這事對王爺您來說很簡單!”姚廣孝笑笑,低聲道,“幫小僧,逃!”
“讓小僧藏身您的軍中,和您一塊離開這。離開這裡之後,小僧就隐姓埋名,再也不出現于世上,如何?如此一來,您暗中所作的那些事,也就沒人知道了,永遠都成了秘密!”
“哈哈哈!”朱橚笑起來,“原來你怕了,你想逃?”
“是的,一招不慎滿盤皆輸,這賭局在繼續下去,我等都要輸得抓毛幹淨,還要搭上姓命。”
朱橚冷笑,“你可以自己走啊!”
姚廣孝搖搖頭,“茫茫雪原,小僧能走到那裡去。隻怕走不出多遠,就會被騎兵抓回來!”
“誰抓你,四哥?”
“未必!”姚廣孝搖頭,“也有可能是你的三哥!”
“三哥?”朱橚不解。
“小僧給二爺治傷時,晉王的目光看着小僧,全是殺機!”姚廣孝苦澀一笑,“說起來,還是燕王情急之下喊漏嘴了,把小僧暴露出來!”
“不管晉王知道多少,但小僧這麼一個本該早就死了的人,再次出現,他都要殺了小僧。況且,許多事,既然晉王已經知道,如此推斷,他會知道得更多!”
“你就這麼走,對得起四哥?”朱橚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