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森又緩緩開口,“周老爺今日請本府來,何事呀?”
“沒事沒事,就是請大人看戲而已!”周德宏笑道。
“周兄,你可言不由衷啊!”陳柏森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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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有所圖,必先禮下于人。
求人的送禮,辦事的收了,才能說正是。
畫面一轉,周德宏與陳柏森已從戲台步入後堂。
裝修精美富麗堂皇的雅室之中,桌上的價值千金的西洋琉璃器皿熠熠生輝。
那些器皿酒杯酒壺等物晶瑩剔透,忽然天成。
用冰鎮過的,色目人不遠萬裡從西域帶來的葡萄美酒,在透明的琉璃杯中微微晃動,端的是賞心悅目。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陳柏森品了一口美酒笑道。
“府台大人好才情!”周德宏笑着贊道。
陳柏森笑笑,“周兄,此間沒有人外人,你有何事就說吧!”說着,看看手中的琉璃高腳杯,“若是不說,這酒本官可喝着沒味!”
“什麼都瞞不過大人您!”周德宏親自給對方滿上,沉吟一番,“您也知道,鄙人腆任甯波海商的會長!”
“這些日子以來,做海貿的那些同仁也好,番邦的那些客商也好,不住的登門拜訪!”周德宏好似有些為難的說道,“都知道我和大人好,都來求我!”
“求你什麼事?”陳柏森夾了一片玉脂般的藕片說道。
“咱們甯波是大明開國時定的專門對倭通商的港口!”周德宏又道,“凡是倭國來大明做生意的船隻,隻能在甯波停靠,貨物也隻能在這交易!”
說着,他看看陳柏森的臉色繼續說道,“如今天下太平,倭人那邊的商船來的越來越多...........”
陳柏森忽然停住筷子,“是要擴建碼頭,還是要怎地?”說着,他又喝了一口美酒,“若是擴展碼頭是好事,甯波一地,能有今日的繁華,都是因為海貿。本官不是死讀書的迂腐之人,自然知道擴展碼頭的好處!”
說着,他突然話鋒一轉,“但,不管是擴展碼頭還是水港,倭人商船的定額,進港的船數不能變。”說到此處,看着周德宏正色道,“若要多給倭船進港,要先奏報布政司,然後交戶部,最後要皇上聖裁!”
周德宏馬上笑道,“大人說的是,鄙人也知道這事實在難辦!”說着,頓了頓,“可大人,鄙人說句隻在大人面前說的話,倭人來的越多咱們甯波越繁華不是?”
陳柏森點點頭,不置可否。
周德宏又道,“所以呢,鄙人想了個既折中,又不犯忌諱的辦法!”
陳柏森停下筷子,側耳傾聽。
“倭船進港的定額不變,但能不能讓倭人上岸?”周德宏再次緩緩倒酒,“當然,咱們的内城他們想是别想,就在外城畫出一條街,讓他們住着!”
“說起來,我也都是為了咱們這的繁華興盛着想。”
“倭人上岸居住,就好比商号外派夥計,那邊想要什麼貨物,在這邊采買,然後來船之後直接裝船!”
“這樣以來,雙方的貿易簡單明了,在不用那麼繁瑣!”
“您也知道,倭船進港之後,先找中人,再找商行,然後再選貨裝船!”
說着,他壓低聲音,“本來一天能辦成的事,差不多要十天才能辦成。若倭人在岸上有夥計,當天去當天來。進港的倭船,快進快出,大為便宜呀!”
“這麼以來,倭船進港的每日定額不變,但來的船卻增多不止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