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話,事關重大,本官不能做主!”陳柏森依舊不松口,“總要從長計議!”
周德宏知道對方這句從長計議的含義,做官的人都是這樣,不見到實實在在的好處,不見到前景,是不肯輕易點頭的。
就這時,突然外邊傳來震耳的喧嘩之聲。
“怎麼回事?”周德宏怒道。
“老爺,老爺!”一周家管事快速的跑進來,臉色慘白,“官軍!官軍沖進咱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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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起來,裡裡外外莫走了一個!”
甯波海防守備耿振武一身鐵甲,按着腰刀站在院子中不怒自威。
手下如狼似虎的兵丁們,将周家圍得水洩不通的同時,不論是周家的主子還是奴仆,都從屋裡薅出來,按在院子當中。
“耿守備,讓你的人手腳老實一些!”
耿振武身後,一身官袍的景清鄭重的說道,“本官容你,錦衣衛何指揮可不容你!”說着,朝另一側,帶着錦衣衛壓陣的何廣義看了看。
“末将曉得!”耿振武爽朗一笑。
他又不渾,來周家抓人抄家不同于在海上殺倭寇。抄家的錢财可不是賊贓,他是半點不敢吞的。
再說了,他已經因為軍功得罪了何廣義,自然不會再得罪一省按察使。
不過,一想起打撈起來的那十幾萬銀錢,直接讓這位書生按察給硬生生要去一半,也大感肉疼。
沒辦法,誰讓自己在人家手裡有把柄呢?
況且如今他也看明白了,又是按察使又是錦衣衛指揮使,又是倭寇的,周家這回是萬劫不複了!甯波海商們,也都要倒血黴!他屁股底下不幹淨,可不敢再膽大妄為了。
“這回有了殺倭寇的軍功,再跑去京城活動活動門路,再有地方上幾個遭瘟的文官作保,應該問題不大!”耿振幅一邊指揮人抓人,一邊心中暗想,“去京城找誰呢?”
想着,他腦中一亮,“對,去走曹國公的門路。”
一想到此處,他又覺得肉疼起來。
曹國公那,不送重禮,怕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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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下人不用管,抓他們家裡的管家賬房!”
錦衣衛對這等抄家的事輕車熟路,何廣義大聲吩咐道,“所有的庫房,馬上貼上封條,沒有本都的命,任何人不得打開!有私闖者,格殺勿論!周家所有帶字兒的賬冊,哪怕是一張紙,都要集中起來。”
“喏!”
相比于抓人的兵丁們,抄家的錦衣衛就專業得多。也不高聲叫罵,也不踢打推搡,做起事來井然有序。
就這時,前面傳來驚恐的,底氣不足的大喊。
“耿守備,我周家哪裡得罪你了?”
前方,頭發有些散亂的周德宏在幾個士卒拖拽之下出來,臉上滿是怒氣,大喊道,“今日的事,若不給我一個交代,定不善罷甘休,你當我周家,是好欺負的嗎?”
“他媽的!”耿振武上前,啪的一個大嘴巴子,差點直接把周德宏抽昏過去,“本将奉命行事,用的着給你交代,你是老幾?”
“你.......”周德宏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