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夏原吉越發詫異。
“咱們禮部的新尚書任公狀元郎,可是跟都禦史嚴震直同年,言震直等人,跟侯庸暴昭等人當初可都是淩老學士的門下。您可要知道,前任尚書鄭大人之所以辭官,就是淩老學士......維喆你以前素來和鄭部堂走得近....”
夏原吉眉頭深鎖,“你的意思?不能吧?”說着,頓了頓,“這個彎也太大了,我和他們雖不熟絡,可也不至于....”
“哎,你這個謙謙君子,哪裡能想得到人心險惡。你和我在禮部上下經營,那任尚書如今正被咱們架着,他們自然視咱們為仇寇,咱們擋了人家的路呀!”李至剛痛心疾首道。
“這......”夏原吉苦笑,“莫名其妙就多了如此多的敵人?”
“天無絕人之路!”李至剛低聲道。
“以行有何高見?”
“解學士不是進了南書房嗎?我和他素來是知交好友!”李至剛忽然一笑。
第89章
連環(2)他李至剛不但和解缙是好友,而且都是洪武二十一年的同年進士。李至剛是會鑽營的人,這些年無論在地方還是在中樞,年節賀禮往來書信根本就不曾斷過。
“你和解學士是好友?”夏原吉想想,“那有何用?”
“笨!”
李至剛心中暗罵,嘴上笑道,“回頭我去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這不就一目了然了嗎?若真是如此,侯庸他們做的了初一,咱們就能做十五。”
“不行不行!”豈料,夏原吉卻搖頭道,“哎,今日之禍也是我思慮不周所緻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皇上登基之後,最忌諱的就是文官争鬥,我等身為大臣,豈能因為私怨爹不罷休?”
“維喆你還真是謙謙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啊!”李至剛笑道,“我就不懂了,你怕什麼。論資曆,你比誰低?若不是你在朝中孤掌難鳴,這尚書一職能落在任尚書的頭上?”
說着,繼續壓低聲音,“人善被人欺呀,這次他們暗中作梗,說不定下次又要對你.....他們在南書房,離着皇上近呢!”
“休要胡說,都是大明重臣,豈能如市井潑婦一般不堪!”夏原吉站起身,背着手朝外走,“此事不要再提!”說着,歎息一聲,“我現在要想想,怎麼給皇上寫請罪折子!”
說罷,搖頭離去。
“呵!”見他出門,李至剛臉上露出幾分冷笑。
“眼高手低優柔寡斷之輩!”他心中腹诽一句,滿是不屑。
然後,他看着夏原吉的身影消失不見,整理下衣冠袍服,背着手邁步出門,朝着禮部衙門中堂方向走去。
中堂正衙,是禮部尚書任亨泰的公事房。
站在門外,對值守的主事和藹的笑笑,“勞煩跟部堂大人通禀一聲,本官求見!”
“您稍候!”那主事不敢怠慢,邁步進去又快速出來,行禮笑道,“侍郎大人請!”
“有勞了!”李至剛矜持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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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行找我何事?”任亨泰在椅子上起身相應。
“年兄!”李至剛恭敬的行禮,同時又滿是熱情。
他和解缙都是洪武二十一年的進士,而洪武二十一年的狀元郎,正是任亨泰。
所以這一聲年兄,名正言順。
“坐坐!”任亨泰為人儒雅,帶着幾分打趣笑道,“自我奉旨接任戶部以來,你可從沒來過我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