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做官!”李景隆又心中贊道。
同時,對朱高熾其人,他也多了幾分防備。
他也是會做人會做官的人,所以對待同類就難免多了幾分警惕。
因為他知道,這看似面面俱到的面具之下,隐藏着何等的真實面目。
“諸位喝什麼酒?”朱高熾又笑道,“是金陵瓶酒,還是山東秋露白?還是淮安綠豆酒?”
侯庸笑道,“我等客随主便!”
“還是聽各位大人的!”朱高熾笑了笑,轉頭看向李景隆,“曹國公,聽說您是酒道的行家,您看選何種?”
李景隆想想,“酒樓裡的酒不好,難得今日諸位大人都在....”說着,轉頭對外面喊道,“來人!”
“小人在!”
“回府上,把三十年的紹興黃搬十壇來!”說着,李景隆對衆人笑道,“三十年的陳釀,市面上可不多見。現在雖開春了,可天還是涼。黃酒煮着來喝,既爽口又不暖身!”
“就聽曹國公的便是!”衆人都笑。
唯獨辛彥德硬邦邦的來了一句,“都說曹國公富可敵國,果然不假。一壇三十年的紹興黃陳釀,市面上一壇難求。聽說一壇子最少要三塊銀元,還供不應求。而曹國公一出手就是下官大半年的俸祿。”
第106章
請客(2)話音剛落,席面上驟然冷場。
也不知他辛彥德是真愣頭青,還是話有所指。
李景隆面有尴尬,心中怒罵,“你姥姥的!”
“曹國公家裡三代豪門勳貴,紹興黃還是喝得起的!”暴昭在邊上打哈哈笑道。
這話看似是好話,可仔細聽着,也不是什麼好話。
文官和淮西勳貴武人,天生就尿不到一壺裡去。就算是同為南書房參贊大臣,同在一個桌上吃飯,逮着機會也要含沙射影的譏諷幾句。
就氣氛冷場之時,徐輝祖卻出人意料的開口,“曹國公藏的好深啊,家裡有這種好酒平日也不說!”說着,笑道,“等會我可要派人讨要一些!”
“還有下官!”解缙也笑道,“這等好酒可是喝一壇少一壇,不能錯過這等口福啊!”
“哈哈,我家裡好酒多的是,諸位随意!”李景隆大笑。
然後,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辛彥德,也看看暴昭。
那眼神的意思就是,老子就是官大錢多你們怎地?酸去吧!
随後席面上再次有些冷場,大夥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閑話。而且還把朝政上的事都避開,不說官場,隻說家鄉的風土人情。
不多時後,門外傳來店家小二抑揚頓挫的喊聲,“上菜!”
火腿炖甲魚,黃山炖鴿子,清蒸石雞,腌鮮鳜魚,問政山筍,雙爆串飛.....
頃刻之間,林林種種一大桌子三五十樣菜肴流水一般奉上。
這些名菜,在徐輝祖李景隆這些豪門子弟等人的眼裡不算什麼,在解缙的眼裡也乏善可陳,可是侯庸暴昭辛彥德等寒門官員的眼中,确實聞所未聞,一時間都不知從哪下筷子。
等所有菜都上完,李景隆的随從也從李府取了黃酒回來,放在精美的盛酒器之中,加了姜絲和紅棗,用熱水泡着。
徐輝祖在桌子下面,不動聲色的碰碰朱高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