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叩見皇上!”
魏國公徐輝祖,鄭國公常升肩并肩進來,叩首行禮。
李景隆注意到,徐輝祖在行禮之前,微微的瞄了他一眼,似乎頗為意外。
“皇上,也不是什麼事都信得過我!”李景隆心中暗道。
“說!”朱允熥坐在寶座上,“挑要緊的說,朕一會要去給皇爺爺守靈!”
常升平身,低聲道,“懷遠侯常森來信,已控制了武昌城。他先以設宴之名,控制住了楚王手下領軍的親信,而後把楚王的護軍化整為零,各自調開,然後再大軍分割包圍,已經繳械!并且已看住王府,一隻鳥都飛不出來。”
說着,頓了頓,“楚王護軍,兩萬兩千人!那些領兵的将領們,倒也識趣!”
朱允熥的臉上,猙獰之色溢于言表。
兩萬人看似不多,可一旦有變,這兩萬人裹挾百姓青壯,就可以是二十萬可戰之兵!
“新任保定總兵齊讓和開平衛都指揮楊文已控制齊王封地開平,王府圍住護軍繳械。”徐輝祖也開口道,“同時山東都指揮安陸侯吳傑,把七爺早先鎮守的青州,兖州,濟南三地守備總兵全部革職查辦!”
“原來....”李景隆陡然心驚,“原來皇上早有準備,上一次大規模的地方将領調整,就是為了今天做準備!”
“甯王已在路上,大甯衛都指揮盛庸手持皇命旗牌進駐大甯。有甯王手下将領不服,被盛庸就地正法。不但駐軍控制住,朵顔三衛也今入盛庸之手!”
“山西陝西那邊,兩位藩王臨行前就交了權,風平浪靜!”
“景川侯曹震之子甯夏總兵曹炳,暫管十六爺慶王的兵馬。”
“黔國公沐春來信,十八爺不足為懼。”
“大同總兵,宣府總兵來信,不負皇上之命,事辦妥當了!”
“都督耿瓛統兵七萬,坐鎮河南,等候皇上聖命!”
一連串的話,聽得李景隆心驚肉跳。
“藩王們完了,他們剛來京師,皇上就讓人抄了他們的老家!他們鬧?還鬧個屁,手裡一文錢賭本都沒有了,怎麼上牌桌?”
“原來,大家都以為皇上是要對軍務下手,才調整了地方上的将領。當時還有人說動作太大,怕是要引起軍中不滿。現在看來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些人就是奔着藩王們去的!”
“而且所調遣的都是軍中悍将,軍功夠資曆夠人脈夠,根本不愁壓不住藩王手下的人!”
就這時,朱允熥冷着臉,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朕知道了!”說着,朱允熥站起身,“你們去幫吧!朕去看看老爺子!”
看着朱允熥的背影,李景隆心中忽然冒出一個詞,“謀定後動!”
第九章
七天(9)“你們自己看,這都幾個時辰了,那位見你們了嗎?”
靈堂前,朱橚還在給諸位藩王們挖坑點火,“你們讓人禀告他,說想聽聽關于老爺子身後事的安排,可人家壓根沒搭理你們這茬兒,就晾着你們!”
說到此處,朱橚看了眼周圍藩王們的神色,繼續說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是在給你們下馬威呢!我把醜話說前頭,你們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哼,這才哪到哪兒!”
朱桢朱榑越聽越是不忿,滿臉怒火。
“哎,當初大哥在的時候,對咱們兄弟都沒這樣。你們想想,哪次咱們從封地來京,大哥對咱們不是熱熱乎乎的?”朱橚又道,“先是謹身殿國宴,而後是春和宮私宴,再然後是家宴。親兄熱弟那叫要一個暖心,不但不擺着太子的架子,連咱們的吃食都是大嫂親自值班的!現在,呵呵!好日子過去喽,咱們以後呀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哎!”
朱桢和朱榑眼神中的怒火已呼之欲出,他倆本就不是脾氣好的人,怒火已經按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