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景隆雙膝跪地,鬼使神差的開口,“太子爺,要不,容臣讓蓮心自行婚配吧?”
說完,他就後悔了。
再一擡頭對上六斤的目光,陡然心中一寒,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多年前,在春和宮第一次正式面見皇帝的場景,也在這瞬間湧上心頭。
那時的皇帝,手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他。
目光,像是一隻狐狸.....是讓人心中忐忑,但并不太過畏懼。
而如今太子的目光,卻是....如有猛虎,仿佛可頃刻噬人!
這位太子高皇帝教養出來的太子,跟當初的太子朱标,還有如今的皇帝,都截然不同。
朱标是殺人不見血。
如今的皇上是殺人誅心。
而現在的太子爺,是要把人吞下去且不吐骨頭!
“這話!”六斤沉吟片刻,“孤當你沒說過!”
李景隆的後背被冷汗濕透了。
是,他是太子黨,但他和太子的關系,跟當初皇帝的關系有着天壤之别。
當初的皇帝,可用的人不多。
而現在的太子,隻要他願意,可手下遍布爪牙。
當初的皇帝跟他李景隆是親戚。
現在的太子跟他李景隆隻是君臣。
“你也是糊塗!”六斤忽然笑道,“蓮心自小跟孤一起長大,準你家自行婚配?誰娶?誰敢!”
“是是是,臣糊塗!”
李景隆忙叩首。
他糊塗嗎?一點都不糊塗!
蓮心若不為太子妃,而又入了宮,隻怕李家日後要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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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大本堂,偏殿之中隻有翰林學士呂震,還有二皇子朱文圭兩人。
呂震靠窗坐着,眼神随時可以看向窗外,口中卻不停,“李以行其人雖跋扈桀骜,剛愎自用,但人品操守卻是萬中無一!”
“想把他扳倒,不容易!”說着,呂震忽然笑笑,“搬他?若是那麼容易的話,他李以行也就沒有今日了!”
“孤是怕,大哥那邊知道了此事,心中有氣!”朱文圭沉吟道,“大哥落地就是太子,自幼就高高在上,容不得半點别人的執意忤逆....”
“所以臣說,您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