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之中,朱高熾沉思道,“連年征戰窮兵黩武,怎麼忽然轉了性子要來我大明朝貢?”說着,看向李景隆,“早幾年,齊國内戰時,好像有國書送來吧?”
李景隆想了想,“确有其事。”
說着,他頓了頓,看下朱允熥的臉色,繼續道,“當時帖木兒漢國之主乃帖木兒之孫,與其四叔,就是現在的國主沙哈魯争鬥王位,彼此帥軍攻伐.....”
“當時沙哈魯來書求我大明給與支持....”說着,李景隆頓了頓,低聲道,“皇上回書給沙哈魯,你是四叔,要愛護侄兒,不要跟侄兒刀兵相見....”
忽的,朱高熾沒來由的心中一慌。
“帖木兒之孫也是不争氣,既是其祖父制定的繼承人有名份大義,更有雄兵十萬,竟然還輸了!”朱允熥冷哼一聲,“扶不起的阿鬥....”
朱高熾心中又是一慌,趕緊低頭。
心中暗道,“媽的,自古以來古今中外凡是排行老四的,是不是都有點說道?”
此時,朱允熥環視群臣,繼續開口道,
“這帖木兒國來朝,來的蹊跷....諸愛卿說說,我朝當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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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禀皇上,臣以為此番帖木兒國進攻,并不蹊跷....”
朱允熥放眼看去,說話的是禮部尚書大學士高遜志。
這老頭平日看着不顯山不露水,一心都撲在東宮給太子教學上。但也是門生故吏遍天下,如今朝中聲名鵲起的幾名新生派官員,如楊溥楊榮金幼孜顧佐等人,都是他的門生。
“哪不蹊跷,你來說說!”朱允熥身後,邊上的六斤奉上熱茶。
“帖木兒汗國非國也....”
高遜至開口道,“胡人之國傳承無序,既無君臣之綱又無治民之法。看似是一個國家,其實是一盤散沙.....”
聞言,朱允熥微微點頭。
如帖木兒國這樣強盛一時的大帝國,其實就是一個利益聯盟。帖木兒手下帶着一幫強盜,今兒這邊搶點明兒那邊搶點兒。他是董事長,下面的人是股東。
帖木兒在還好,帖木兒不在他的後人沒有他的威望,自然就鎮不住那些股東!
“而如今的國主沙魯哈,其實得國不正!”
高遜志又道,“用我大明的話來說,就是謀朝篡位亂臣賊子。這樣的國主,對内要安撫不滿的各方貴族,對外也不能輕易樹立強敵,否則就是内憂外患.....”
“嗯嗯!”朱允熥頻頻點頭。
“同時,他更要讓其國内臣民信服....”
高遜志又道,“如今帖木兒國内不穩,用軍功來使臣民信服,怕是不能夠!而且,其國之外還有北元殘部,如東察合台等一直對他都虎視眈眈....”
“所以,這時對我朝貢,得我天朝冊封,對其沙魯哈帖木兒而言,乃是....無二的良策!”
高遜志開口道,“其一,對内他可宣城與我天朝交好,開邊貿易互派使節足以提高其威望。”
“其二,震懾蒙古北元。北元殘部得知其獲我天朝冊封,必然投鼠忌器。”
“第三....”
說着,老頭忽然卡殼了。
“愛卿繼續說呀!”朱允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