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長顫抖的伸出手,撥開瓷瓶的塞子,然後把裡面的液體倒在了酒壺中。
又雙手捧着酒壺,給自己的酒杯斟滿。
他下意識的微微轉頭,看到了栅欄外陰影處,有一雙正盯着他的眼睛。
“遭娘瘟的!”
李善長罵道,“老子得走得體面些!”
他哆嗦的手想端酒杯,但卻無能為力。
幹脆把心一橫,俯身咬着酒杯,一飲而盡。
當啷!
酒杯落在了桌子上。
李善長跟瘋子一樣抓起酒壺,咕噜噜....
啪!
酒壺在牆角碎裂,變成碎片,一群螞蟻慢慢的靠近。
“呵呵!哈哈!”
李善長笑了幾聲,然後看着鐵栅欄外那雙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大聲道,“回去告你主子,其實有個秘密他一直都不知道!”
樸不成快步來到栅欄前,“什麼秘密?”
“最開始預謀這件事的可不是我呀...也不是胡惟庸,我沒有那個膽子,胡惟庸也沒有.....我也使喚不動藍玉趙雄和陸仲亨他們.....”
“藍玉動手的那天...”
李善長突然悲涼的大笑,“他在動手之後,以為得逞了,卻發現....哈哈哈!哈哈哈哈!”
“發現了什麼?您快說呀...”
咚!
樸不成的呼聲中,李善長的身子已重重的倒下。
番外
他是他。元,至正十二年,閏三月。
~~
一縷光從破廟的屋頂灑落下來,正落在衣衫褴褛渾身顫抖的朱琪面前。
整個人緊裹着破麻袋徒勞取暖的他,本能的伸出滿是裂痕,已看不出皮膚的顔色的手,顫抖着觸碰那道光束,妄圖得到一絲溫暖。
可當那光束停在他手心上的時候,他更加的戰栗起來。
因為他得到的,是比冬日寒風更加刺骨的春冷。
嗚嗚,夜風卷着沙,卷着冰花,像是鬼影在廟裡廟外呼嘯而過。
所到之處,這小小的破廟之中藏身的十幾個災民,都好似野狗一樣蜷縮着,顫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