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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嘩啦啦嘩啦啦——
瓢潑大雨澆在石闆山路上,飛速淡化了滴落的血液。屍化飛狐左統領不見了,隻有山路上一坨碎肉。
血洇出來,很快又被暴雨沖刷掉。整個山道狼藉一片,山石草木皆被掀翻,遍地都是屍化飛狐的屍體。
山路側邊崖壁,向上七八米的位置,印着一串深刻入石壁的血紅爪痕——那是屍化飛狐左統領瀕死掙紮,要逃跑時,被衛洵一個縱躍踩崖壁挑起,生生扯下來時留下的。
那種身體充滿力量,飛檐走壁的感覺真的很爽。
當然,短短幾分鐘的痛快,衛洵付出了十幾小時的‘代價’
“兌換。”
衛洵喘着氣,毫不猶豫将剛到手的積分換了時間。他難耐眯了眯眼,仰着頭張嘴去接天上的雨水,沖散喉嚨中盡是血腥味。
“兌換初級恢複劑。”
衛洵又道,被狂躁欲·望染紅的雙眼深處冷靜的可怕,誰都看不出他剛才狂暴将屍化飛狐左統領撕成了肉沫。
滴答,滴答。
衛洵上半身的衣服完全碎裂,露出蒼白勁瘦,不太健康的身軀。暗紅色的紋路如荊棘花藤,自小腹處環繞而上。粘稠污濁的髒血從他自然垂落的手臂上,順着野獸般尖銳漆黑的尖銳指甲,劃過一道弧線,滴落。
就着大雨沖刷,衛洵随意搓洗着沾了血液的身軀,蒼白的皮膚随着急促呼吸起伏,利爪在脆弱的皮膚上留下紅豔豔的劃痕,彰顯他冷靜僞裝下,還未散去的狂躁。
直到現在,那種狂暴的,嗜血的欲·望仍在鼓噪他,驅使他,讓他渴望放棄一切掌控,順應力量,大開殺戒。
但很遺憾,這種充滿力量的失控,和虛弱無力的失控,對衛洵來說,都是失控。衛洵并不喜歡。
厮殺,破壞,毀滅,自毀,體内血管裡如同流淌着岩漿,衛洵渾身狂躁無法發洩,最終化作洪流,湧向其他地方,引得他不喜歡的失控。
“呼——”
衛洵面無表情伸手一攥,沒有痛覺,異樣失控感未起就萎靡下去。
失去對身體的控制,這可不行。自始至終衛洵都沒被暴虐瘋魔的情緒控制,異常冷靜。
吸吸果凍般的初級恢複劑落到衛洵手中,被他一口喝幹,連外包裝都被他捏扁扔進口中。
“修複肺部。”
150積分的修複劑立竿見影,衛洵的死亡倒計時瞬間下降速度恢複正常,連同SAN值也不再掉落。這次總共花費了250積分,又讓SAN值大幅下降,但和衛洵的收獲比起來,這些付出是值得的!
這是衛洵現在的信息——
“還有一半SAN值,不愧是我,控制的可真不錯!”
衛洵洋洋自得,眼中紅光褪去。随着傷口治愈與死亡倒計時增加,他的SAN值不再降低。就着積水,衛洵端詳了下自己目前的外表。
除了利爪和額頭發絲中指節長的雙角,和腹部的花紋外,沒太多别的異變。
當然,很多地方都悄無聲息改變,比如在黑夜中,衛洵仍能清晰看到一切景象。在疾風驟雨中,他也感覺不到冷,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這一切一切的變化,都如最誘人的毒餌,讓人忍不住跌落追逐力量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