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幫他們了。沒有衛洵,他們團體絕對會飛快分崩離析,任人宰割。
走近後翡樂至才發現原本搭好的帳篷一角已經完全塌了下來,帳篷裡寂靜到可怕,沒有搏鬥聲,也沒有野獸咆哮,撕咬血肉的聲音,這可能是個好消息。翡樂至有手電筒,但不敢打開,怕驚擾到帳篷裡的野獸,怕它再傷到衛洵。
“衛哥?”
他放輕腳步,屏住呼吸,低聲呼喚,小心翼翼繞着帳篷走了一圈,試圖判斷衛洵和野獸所在的位置。就在這時,帳篷裡傳來一陣含糊不清的,模糊的咕哝聲——是衛哥!翡樂至一時間心裡既驚又喜,衛哥還活着!這聲音是從帳篷坍角傳來的,翡樂至攥緊手中石頭,小心翼翼接近。
“衛哥我來幫你,你撐住啊!”
衛洵剛從雪豹身子底下掙紮出來,高原上的動物都長了身用來禦寒的,厚實柔軟的好皮毛,雪豹當然也不例外。衛洵就像被一張毛絨絨的大毛毯裹住似的,密不透風,蒙的他差點窒息。要是正常人被這麼‘襲擊’可能被吓得反手就一刀紮雪豹身上了,但衛洵想的卻是——
這不就是偷血好機會嗎!
雪豹雖然一直以來似乎都沒對他有太多敵意,但顯然是兇煞不好接近的。現在能近距離接觸,錯過這機會就不是衛洵了。但想法很好,施展起來卻有難度,尤其是雪豹一直跟他搗亂,使勁把衛洵往自己肚子下面藏,那條大尾巴像是有生命般靈活,直接圈住衛洵的腰往下拉。
衛洵邊掙紮邊覺得好笑,甚至産生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這雪豹不會把他當豹崽子了吧。野生動物隻會跟家族成員分享食物,而雪豹受驚後把他往肚子底下藏的動作,保護性更很明顯。
還是說,這頭雪豹接近他是因為野性心靈的稱号?狐仙附身,貂什麼的,都是衛洵僞裝出來的,實際上他還沒有找到适合變化的野生動物。野性心靈能讓他變成某種野生動物,卻也需要衛洵與這種生物近距離接觸,掌握它的習性才行。
按理說野性心靈這個稱号潛在作用,應該是讓野生動物更願意接近他,減少敵意?
雪豹也許是個好的動物形态,戰鬥力強,耐寒,敏捷矯健,最重要的是這旅程裡恰好有頭雪豹。
衛洵邊思索着邊脫困,他從雪豹的毛肚子下掙脫出來時,帳篷外面很近的地方響起翡樂至擔憂呼喚聲。
“我沒事,你先别進來!”
衛洵立刻命令道,他不打算讓别人發現這頭雪豹,雪豹對他友好可能是因為野性心靈稱号的緣故,其他人可不一定有這個運氣。看現在雪豹就又警惕盯着外面,非常敏銳地鎖定了翡樂至所在的方向。
它悄無聲息伏低身體,豹身線條充滿野性力量感,粗大的尾巴有一搭沒一搭抽在衛洵腳踝,讓他退後藏好。
衛洵直接趁機提起它的尾巴,趁雪豹渾身一僵的時候直接給它來了一‘針’,魔蚊口器刺入豹尾的瞬間衛洵臉上浮起兩團暈紅,身上的蒼白皮膚都有點泛紅,他下意識張嘴嘶嘶倒吸冷氣,舌尖微微探出唇瓣,若隐若現。
這血确實燙口!衛洵感覺自己渾身都要燃起來了,他隻刺了一下就拔出,要知道魔蚊口器可是能把屍化飛狐王都吸幹的東西,衛洵隻是拿點陽氣,不打算真傷到雪豹。随後衛洵細細感應雪豹的意識——
不是人。
純粹野生動物沒有人那樣的複雜念頭,隻有純粹的意識,它們與同類交流也多用肢體語言。吸血後衛洵感覺自己與雪豹見建立了微妙的聯系,他能更清晰感到雪豹并不算緊張,心情甚至算是慵懶惬意的。它有針對外面翡樂至的殺意,卻不是對敵人,更像是在考慮要不要獵來給‘幼崽’吃。
‘幼崽’這個詞是衛洵補充的,其實說是‘家人’‘需要飼養的對象’‘無法獨立生存的幼崽’之類也說的通,雪豹隻是有種親近他的意識。
雪豹的尾巴一動一動的,要從衛洵手裡抽走。它粗到一手堪堪才能握住,衛洵松開豹尾,随後對雪豹施加影響:‘隐蔽離開這裡’
雪豹側頭望向他,原本蓄勢待發攻擊的姿态停住了,半圓耳朵扇動,似是茫然不解。衛洵這也是第二次用魔蚊口器,而且不是吸幹對方全身精華,隻是吸了點陽氣建立了聯系,他不清楚這聯系到什麼程度,能不能讓雪豹服從,如果不行的話他就要想别的辦法。
翡樂至他們很快會來。
好在衛洵在腦内重複幾遍‘隐蔽’‘離開’後,雪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它仍遲疑的,大腦袋不斷□□衛洵的腰,試圖将他一起帶走,但衛洵溫和堅定拒絕了。
也不知道雪豹理解成了什麼,它最後看了衛洵一眼,随後不再遲疑,從帳篷後頭離開。它就如披着銀白鬥篷的刺客般悄無聲息,沒有半點動靜。而衛洵在帳篷另一邊吸引翡樂至的注意力。
“樂至,來扶我一把。”
“衛哥你怎麼樣,有哪裡受傷了嗎?!”
翡樂至急急忙忙攙住衛洵往外帶,手裡石頭沒扔,仍如臨大敵死死盯着衛洵身後,生怕撲出來一頭野獸似的。
“沒事,已經都解決了。”
衛洵借着翡樂至的力站起,手扶着腰,剛才他被雪豹撲倒時腰被硌了下。雖然不疼,但以衛洵豐富的受傷經驗來看,他腰那裡應該得青紫,而且因為皮膚過白的緣故,看起來可能會更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