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夠狠,對旅客狠,對自己也狠,夠狠的導遊就有前途,而足夠貪婪有野心的人就好控制。
如果不是丁一随後還僥幸的,捧着金匣到了鷹笛傳人面前,做出如此愚蠢的舉動,‘欣賞’丁一的導遊恐怕會更多。
“親愛的,你說這丁一是真的蠢嗎?”
身着紫色鬥篷的美豔女人勾起旁邊侍女的下巴,笑的花枝亂顫,樂不可支:
“他竟然還真敢把那金匣捧給鷹笛傳人看?看人家鷹笛傳人見了丁一那張臉,連話都不讓他說,立刻就把他給趕走了,我看這丁一已經上了鷹笛傳人的暗殺名單了。”
如逗貓般撓了撓侍女的下巴,女人斜倚在沙發上,肆意舒展堪稱比例完美的身體,以手支着頭,飽滿唇瓣彎起,笑容魅惑人心:
“還是說丁一此舉其實是在大氣層,我看了都想把他帶回來做個諧星,平時養着逗樂,正好跟乙四十九你做個半。”
“四十九,你說對不對?”
美豔女人輕笑着問道,而在她這間王宮般富麗堂皇的屋子裡,除了有許多侍女近身服侍,遠處還立着許多姿勢各異,身着格式服裝的人偶。這些人偶或坐或立,面容精妙絕倫,栩栩如生。她們被擺成了各種姿勢,三五成群。
左側的三名人偶身着西方中世紀裙裝,圍着一純白小桌而坐,手裡端着茶杯,似是在品下午茶。右側方卻是幾名船員船長打扮的人偶,他們搬着各種東西,仿佛正要出海。這些人偶數量多到幾乎堆滿了屋子,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
和服侍在身邊的侍女們動作自然,眼珠卻灰蒙蒙的不同。那些人偶沒有任何動靜,如同雕塑,但眼珠卻是活的,間或一輪,滿滿都是死寂麻木。
“您說的對,我也隻是能給您逗樂的。”
所有人偶的頭發同時出聲,男聲竭力恭敬,卻難掩痛苦。身體異化成怪物,又被強制分成數百份,去作為人偶的假發,這對發鬼乙四十九而言不僅是身體上的折磨,同樣是折辱自尊,卑微到了塵埃裡。
但他連續搞砸了兩件事,也難怪受到懲罰。
“其實我很好奇,四十九啊,你是怎麼僞裝的這麼好,我竟然到現在才發現你是個扶不上牆的廢物?”
女子深深疑惑道:“牧羊人聯盟裡,你也算是我大力培養起來的。可你看看自己,和丙九比也比不過,找丙二五零也找不到,難道是我傀儡師真看走了眼,你真的隻配給我人偶當假發嗎?”
醉美湘西裡丙九開辟了北緯三十度新景點,一舉成名,相比之下,在醉美湘西裡格外狼狽,差點還丢了性命的乙四十九,就成了徹徹底底的恥辱。
假發們不敢說話,每一根頭發絲都畏懼到發顫,仿佛這美豔女人是最恐怖的魔鬼。
“快到年終慶典了,又該見黑寡婦那個婊子。聽說西區新星導遊榜的新人榜首魔鬼商人投奔了她,年末慶典的時候估計得站在黑寡婦身後——她身後能站個魔鬼商人,我想要背後站個丙二五零,這不過分吧?”
傀儡師恹恹道:“嬉命人幾年拒絕參加年末盛典,追夢人不合群,我身為這東區甲等導遊,怎麼着也得找回點臉面來,不能丢份呀,對不對?”
傀儡師嬌聲嬌氣,玩弄着自己的指甲,閑聊般道:“如果你實在廢物的話,那我隻能讓你去殺衛洵了。最強新人,嗯?聽說挺多大旅隊都想引入他。我倒是看上了他的頭,着實好看的緊,就算安在我的人偶上也不突兀。”
“唉——”
傀儡師長長歎了口氣,語重心長:“我對你夠好了,起初,我想背後能站個能上歸途榜的導遊,可惜你輸給了丙九。後來我想着背後能站個上新星榜的丙二五零,可惜你找不到,現在我隻想讓衛洵做我的新傀儡——乙四十九,你能做到嗎?”
“保證完成任務!”
乙四十九斬釘截鐵,傀儡們發頂的每一根發絲都寫滿了堅定。
“那就好。”
傀儡師如玉蔥般潔白修長的手指一勾,那些傀儡頭頂的假發便都飛起彙聚而來,成了個成千上萬發絲糾結纏繞在一起,不停蠕動,還一直發出刺耳摩擦聲響的龐大怪物。簡直看一眼就讓人掉SAN,她随手砸過去一瓶SAN值恢複藥劑,那蠕動的發怪終于恢複人形。
“我要你趕在那些旅隊前,潛入那旅程裡,把衛洵的人頭給我帶來。”
傀儡師嘻嘻笑道,輕輕鼓掌:“要是這也做不到,那你就幹脆去給丁一當假發,等到年末盛典的時候,你倆合夥當諧星出道,給大家逗個樂就算是你們唯一的價值了。”
聽她這樣說,乙四十九打了個哆嗦,一張蠟黃臉變得慘白。他不敢多說,低着頭沖傀儡師一抱拳,匆匆消失。在離開虛拟大廳的前一刻,乙四十九最後看了眼直播屏,就見到脫離隊伍的衛洵已在象雄遺迹找到了條完好的,通往古象雄王宮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