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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退回到丁一還在盯着嶽成化等人吃魚肉當早飯的時候,那時衛洵已經離隊。他如岩羊般靈活,随雪豹一起攀登過陡峭山峰,轉瞬身影便消失在了其他旅客的視野範圍内。
象雄王國依窮宗山而建,而窮宗山又在達果山脈之中。前往遺迹的山路繞山而行,因有數量衆多的亂石堆阻攔,所以算是繞了許多遠路,得先走十五多公裡的山路才能到窮宗山,然後再走五公裡上山,才到象雄遺址的主體位置。
山路崎岖,旅客們又都有負重,僅靠步行要走二十公裡,起碼得要兩個多小時,還沒工夫休息,這已經是當年紅軍搶占大渡河時候的速度了(每小時十公裡),也就旅客們各有稱号,被旅社選中的也都是體力好的,隻要沒有勾心鬥角,互相幫助,他們又提前出發,倒是也能走完。
但衛洵就沒有這個問題了,他和雪豹一起走的是近路小道,雪豹開道,選的都是相對安全的道路,沒有猛獸敢近前。衛洵有狐仙附體,在登山時時刻注意着雪豹的動作,記在心裡細細琢磨。
變身雪豹也确實不錯,衛洵也是珍惜這次難得的,和野生雪豹野外相處的機會。要是這次沒能把握住,再想看雪豹恐怕就得去動物園了。
藏區大山野蠻,雖然近些年來商業化的痕迹越來越重,但像這種藏北大山還是罕少有現代人類的痕迹,尤其是雪豹帶衛洵走的這條小道,基本不能說是‘路’,因為身後就是幾百米的懸崖,往下望去着實讓人眼暈,山上沒有多少草木,放眼望去滿目荒涼。
藏區其實并非所有人想象中的那般水草豐美,是人間天堂,尤其是在荒涼的藏北。褐色陡峭的山巒如土石堆砌而成,在陰沉沉的天空下顯得更加詭異荒蕪,仿佛這是被世界遺棄的一角,所有人全都消失了,就隻剩下他衛洵與這頭雪豹相依為命,難言的孤獨。
但實際上,在這陡峭曲折的岩壁上,衛洵發現了數個有人工痕迹的山洞!這些山洞如蜂窩般在岩壁上,已與周圍的環境完全融為一體,衛洵進了幾個山洞查看,便見這山洞并不大,也不深不高,基本隻能容一成年男人坐下,躺或者站起是不可能的。
而在一些較深的山洞,岩壁上還刻有不少文字圖案,模糊到難以辨認,唯有褐紅色的卍字符非常明顯。
這該是過去苯教高僧的‘修行洞’,苯教有自身神秘莫測的修行方式,他們崇尚融入自然,要在大自然中修成圓滿,越在最高,最艱難,最神秘的地方修行,越能修得大成就。
衛洵也發現越高的地方,岩洞内留下的文字與圖案越豐富,甚至快要到山頂的時候,他在幾處極為險峻的岩洞内部發現了幾幅岩畫。
和火柴人類的岩畫不同,這幾幅岩畫非常細緻地刻畫了一個頭戴羽毛冠,身披百葉群的人,這人站在大堆大堆的牛羊骨堆面前,似是在舉辦什麼儀式,而在骨堆後是兩豎四橫交叉的紅褐色線條,如抽象化的梯子,在‘天梯’頂端繪制着神佛日月。
“這應該是苯教巫師在祭祀日月衆神吧。”
衛洵自言自語,岩洞裡空間不大,他都得蹲下去擡着頭看,更别提原本正望前走的雪豹見他又鑽進了一個岩洞裡,便也要探身進來。
但顯然一頭這麼大的雪豹,就算跟衛洵疊在一起也肯定是擠不進來的。而正和之前衛洵進岩洞一樣,在發現這岩洞大小不适合他們倆後,雪豹就會默默催促般用頭去頂衛洵的肩膀。
“等會啊,我再看看。”
衛洵敷衍道,或許是與雪豹相處久了,也可能是野性心靈稱号的緣故,他越來越能明白雪豹的意思——它是覺得衛洵在尋找适合做巢的地點。
野外雪豹的巢穴确實一般就在岩石洞或或者石縫裡,它們是固定居所,選定巢以後通常幾年都會住在這裡。因此築巢選址對于雪豹來說十分重要。
豹豹以一個老道野生雪豹的經驗,自然覺得衛洵選的巢穴不行。而且每次選的都不行,顯然衛洵完全沒有築巢的經驗,這簡直是瞎築巢。因此雪豹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想引着衛洵,要帶它去那些陽坡上的,遠離人群,安全又适合雪豹的好巢。
重點是住下兩頭雪豹。
衛洵對野生動物可比對人有耐心多了,誰能拒絕幹淨又漂亮威猛的大貓貓呢。衛洵就喜歡養大貓,家裡的緬因貓體型在群貓中也是一霸,小雪簡直是完美戳到了他的癖好。
“走吧。”
頗為寵溺捏了捏雪豹的耳朵,衛洵從岩洞中出來,跟着它登上山頂。走到山頂後豁然開朗,遠處是綿延起伏的暗褐色山脈,兩座聳立的山峰,矗立在群山包圍之中,它與周圍山體均不相連,顔色也更接近裸石,看起來猶如鶴立雞群,亮眼的很。
這就是窮宗山,象雄王朝的遺迹就在這座山上,衛洵遠眺遺迹,便見窮宗山山體東西兩側均有巨大的,綿延不絕的土石城牆殘體,再看過去便是土色的建築群。
從他上山到現在,不過才剛到七點四十五,距離集合時間十點半還有許多空餘時間。這個時間丁一還在肉痛向文布南村村民們購買牛羊呢,離隊的好處這就體現了出來。
鷹笛傳人所說的阿瑪拉正住在窮宗山腰處的帳篷裡,但衛洵不急去找她。他展開了那張薄如蟬翼的人皮唐卡地圖,對應着象雄遺址去看,雖然鷹笛傳人說這是昔日象雄王宮地下通往龍神水道的地圖,但其實地圖上也繪制了不少象雄王國的信息。
隻不過這地圖實在是異常抽向,不像現代地圖那般标記清楚。衛洵隻認出了座特意标出的,似是神殿的重要建築,主要是這神殿标志下畫了九個卍字符,還有諸多邪詭怪異的符号,如骷髅,怪眼,橫躺着的人形,如卵般的圓球等等。
但想要将人皮地圖上的地點與眼前的廢墟一一對應幾乎不可能,畢竟眼前的廢墟曆經千年風吹雨淋,當惹雍錯又處在地震多發帶,窮宗這個地方也經曆過幾次地震,對遺迹的破壞性幾乎是緻命的。
“啧,要是徐陽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