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蚊倒是不喜歡這串珠子的氣息,嗡嗡嗡着從衛洵的沖鋒帽下飛到了離天珠最遠的衛洵腳後跟。
因為天珠不是旅社任務獎勵,衛洵也沒有鑒定類的稱号,隻能從狐崽和魔蚊反饋中大緻得知,這串天珠确實具有很強的能量,能與那時喂給狐崽的紙人媲美,甚至還有超過。
紙人還兼具攻擊,溝通等功能,這象雄九眼天珠就是強大平和的精純能量,純粹的守護,克制一切邪崇了。
阿瑪拉也看到衛洵肩膀上的雪貂,這位看起來極不好相處的老人對動物倒是和藹喜愛,她甚至沖雪貂招了招手,引它來喝碗裡的奶茶。就像她自始至終沒有問衛洵的名字,而是直接稱呼他為‘薩’(藏語雪豹)一樣。
單看她年歲已大,兩腿殘廢,隻能苟延殘喘在帳篷中,但提起除魔驅邪之事時仍精神勁頭充足,神情剛毅肅穆,便看出信仰堅定之人,在精神層面确實異常強大。
“不用告訴甘旦白居嗎?”
衛洵道:“我們要去象雄遺址,小林寺和羌塘無人區,如果沒有其他意外,甘旦白居肯定是要跟着我們一起去的。”
畢竟整個旅程的簡介就是‘跟随最後一位鷹笛傳人,走進藏北禁區,探尋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隻要甘旦白居不死,肯定是要跟整個旅程的。看阿瑪拉現在這樣子,肯定也是無力阻攔甘旦白居上山的。
倒是衛洵得了她的九眼天珠,便随口一問。要是阿瑪拉仍堅決不願甘旦白居上山,他或許有些辦法。
“不必管他。”
阿瑪拉卻漠然道:“這也是他的命。”
說罷阿瑪拉又開始喃喃念經,不再多談其他。衛洵看了眼時間,見快要到十點,便和阿瑪拉告别,離開了帳篷。
綜合阿瑪拉所說,便是惡魔恰巴拉仁附身在大惡人超同的身上,為了鎮壓惡魔,古象雄人在超同皮膚上刻畫了神佛鎮壓,剝下他的皮制成了人皮唐卡,并用古辛的人皮唐卡鎮壓。
而現在這張封印惡魔的人皮複蘇了,它想要掙脫神佛的束縛,要吃血肉人牲來增長實力,脫離人皮。
阿瑪拉說這張封印惡魔的人皮唐卡被鎮壓在魏摩隆仁下,但衛洵知道魏摩隆仁與其說是真實地名,不如說是傳說中的地方。
傳說中敦巴辛繞佛祖就降生在魏摩隆仁,那是苯教最初的起源,宇宙中心,理想天國。它在大地的西方,呈八瓣蓮花狀,天空中漂浮着八副金輪,九座重疊的卍字型水晶大山俯瞰大地,四條河流在山腳下向四個方向流淌。
這本該是幻想傳說中的地方,但偏偏衛洵手裡的人皮唐卡地圖上,‘賽康’神殿的下方,便正正畫了九個卍字符。這總不該是巧合。
“應該是古象雄人仿魏摩隆仁,在賽康神殿下建造了一處密室,用來專門鎮壓人皮?”
衛洵自言自語:“阿瑪拉能被人皮撲傷,也就基本說這人皮就在象雄遺址裡,窮宗山上。龍神水道,龍神,人牲,血食……啧。”
“鷹笛傳人祭祀龍神,他是認為惡魔人皮在龍神腹中嗎?”
衛洵沉思,他控制了嶽成化,自然知道丁一在鷹笛傳人的囑咐下,用數十頭羊和他們四個人牲去喂了龍魚。
難道除了強光手電筒照射,正确的祭祀龍魚方法是把它撐吐?這不應當吧,龍魚真不知饑飽這麼蠢嗎?
還是鷹笛傳人借着祭祀龍魚的名頭,實際上是想要‘喂養’龍魚腹裡的某個東西?
“龍神要是過去真由人來喂養的話,那應該是地位最高的古辛才有資格吧。”
衛洵嘿了聲:“也就是說,龍神水道遍布象雄遺迹地下各處,其中便有從賽康神殿通往當惹雍錯湖的?龍魚就是從這水道遊進了當惹雍錯湖?”
或許它不是當年的‘龍神’,隻是和龍神同一批的魚苗。畢竟從象雄時期到現在已經千年過去了,衛洵還真沒見過有魚能活到這麼大。
“但對鷹笛傳人而言,他對地圖的興趣,大過了對人皮唐卡本身的興緻——或者說按阿瑪拉說,他并不知道繪制着地圖的這張人皮,其實就是與惡魔人皮唐卡相對的,古辛的人皮?”
“越來越有趣了。”
衛洵感歎,對着不知何時悄然跟上他腳步的雪豹笑道,眼睛裡仿佛閃爍着光:“我好想去看看,這世界上真的有惡魔嗎?”
或許真的有吧,像瓦倫丁魔蚊,和衛洵異變後的惡魔形态。如果苯教傳說中的大惡魔恰巴拉仁是真——
衛洵舔了舔嘴唇,眸中光芒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