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
衛洵颔首,加快步速:“祭祀不得有失,我們快去。”
他們一路急行,又遇到幾處關卡,拿槍的藏民多了起來,算得上戒備森嚴。衛洵看到他們對紮旺嚴肅搜身檢查幾次,卻沒人敢靠近衛洵,一個個都恭敬極了。有一兩個藏民看到他肩上扛的白狼王,一臉駭色直接跪拜下來,不住磕頭,卻被拿槍的藏民粗魯捂嘴拖走。
不再崇敬雪山聖獸?
衛洵看在眼裡,記在心中。他被領着一路向前,卻不是直着走,而是有各種曲折。衛洵感知到了或濃或淡的魔氣,明明他們最初是向與色林錯相反的方向走,但現在卻成了向湖面走去。暴雨越來越大,但沒人撐傘避雨,甚至有人故意擡臉張嘴,去接從天而降的雨水。
又走了一會,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處巨大黑石堆積而成的七層平台,底層直徑将近百米,每層有一米半左右高,越往上越窄尖,像一座奇異的金字塔。明明沒有水泥黃土等物填充,祭台卻搭建的非常穩。
奇異的是十步外看這邊,還是平坦的湖邊荒地,走近後才能看到這座祭台。而且當走到祭台附近時,這暴雨也小了許多。
祭台還未完全搭建完成,有人驅使着一列背負黑石的牦牛,見衛洵等人來了皆是行禮。衛洵記住鷹笛聲傳來的方向,給他帶路的從紮旺換成個戴銀色徽章的,引衛洵去了祭台後面,一座寬大的,由土石壘成的一層建築去休息。
“祭品放哪?”
見他總是望向白狼王,衛洵主動道。他擡眼看見那棟建築旁用黑石壘成獸圈,裡面有各種野獸的氣息,即便是暴雨也沖刷不掉那股濃郁的血腥味。
“放那裡嗎?”
“這……”
對方遲疑,衛洵幹脆不理他,直接向獸圈走去。帶路人想攔沒攔住,反被白狼王威吓瞪了一眼,吓得腿一軟坐到泥裡,渾身無力站不起身來。
衛洵走到獸圈往裡面一看,隻見裡面有兩頭白牦牛,十數頭岩羊,一小群狼,幾隻被綁住羽翅的,像雕一樣的猛禽,還有數十個被困住手腳的人。奇怪的是獸圈中的野獸們沒有互相攻擊,而是被喂了藥似的恹恹各自卧着。
衛洵靠近時除了那一小群狼以外,其他野獸都驚慌後退,連嘶鳴都不敢。它們動起來更顯得人群麻木無力,衛洵往人群那邊一瞧,竟看見三個熟人,正是秦欣榮,季鴻彩和翡樂至。
他們和木然的人不同,都在小心提防周圍,衛洵到獸圈時他們狀若不經意間擡眼望來,随後再佯作麻木低頭。
秦欣榮和季鴻彩表情掩飾的很好,但衛洵卻注意到翡樂至眼裡有一抹憤怒。
憤怒?對他?不,是對他這身墨綠色的鬥篷——翡樂至以為他是丁一?
看來他們三個被關進獸圈,和丁一脫不了關系。
衛洵随眼看過就離開獸圈,對滾了滿身污泥,好不容易追到他身邊的帶路藏民,傲慢嗤笑道:“這些也算祭品?要是把白狼放進去,我怕它們被吓死。”
“是是,您說的對。”
藏民不住點頭,試探道:“要麼,您——”
“我倒要看看,是哪位祭司來了。”
威嚴低沉的藏語響起,衛洵回頭一看,卻見有十餘個身披祭袍的人從那建築物中走出,聽到衛洵說‘這些也算祭品時’,為首的那個臉色不變,其他祭司卻都或多或少露出震怒的表情。
但當他們看到衛洵肩上扛着的白狼王時,那震怒全都變成了震驚不敢置信,看起來着實滑稽得很。
“哪位祭司來了?當然是我來了。”
衛洵理直氣壯道,目光掃過這堆祭司……十一個,少了一個。正想着時,衛洵看到五個藏民把一身披墨綠色鬥篷的人壓了出來,其中一個藏民正是當時和紮旺在一起的那個。
“大祭司,他完全沒有掙紮,像是靈魂——”
藏民向為首的那個祭司彙報,大祭司聽了後沉着臉去檢查被他們拖着的那人。這身墨綠色的鬥篷讓衛洵一眼認出他是丁一。
導遊是可以有多件導遊披風,之前衛洵出了考核任務,覺察到丁一反叛後直接摧毀了他的神志,眼下他的肉·體和靈魂都還在,但卻成了活死人,如一個植物人般被大祭司擺弄着,看起來就像失了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