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現在身體也很疼,熾熱加痛苦,讓衛洵覺得自己像塊鐵闆上的牛排。
‘我感覺很不好’
佟和歌苦笑:‘前所未有的虛弱,實力至少下降一半’
‘你說我們還在黑沙漠嗎?’
衛洵他們現在在椰棗林的邊緣,左邊是黃色沙漠,右邊是郁郁蔥蔥的綠洲。衛洵沒有冒然進去,他召出了守飲水機很久的魔蚊小金——自從衛洵魔蟲越來越多,小金已經很少出場了,但它高隐蔽性的特質,在這裡卻很有用。
如果是沙漠綠洲,椰棗林裡有變異蚊子,那小金應該和它們有點話題,用來探路不錯。
衛洵望向椰棗林,其實椰棗樹長得有點像椰子樹和棕榈樹的結合體,它極其高大,有幾十米高,像椰子樹似的頭狀樹冠葉片垂落,羽狀的長葉一片就有數米長,一串一串褐紅色的成熟椰棗聚在一起,從枝葉間垂落下來,像倒立的菜花,每一團都有成百上千顆椰棗。
誘人的,特殊的香氣彌漫在整片椰棗林,衛洵戴上紗巾,盡量閉氣,口中含了一顆陰陽蝶上供的,能解毒的花粉粒,防止香味有毒。
他看到有不少成熟椰棗落到了地上,爛在土裡,散發出腐爛香甜的氣息,上面還有不少被鳥獸啄食過的痕迹。
有鳥獸,真實的椰棗林,佟和歌也說了是真樹,不是幻覺。衛洵蹲下來抓了一捧沙土,細細感受,沒有從上面感覺到任何污染。
那他們是從黑沙漠中出來了?回到了正經的撒哈拉大沙漠?
衛洵不信,死亡撒哈拉真正的掌權者還沒角逐出來。除非偉大蠕蟲在咬玉米筍尾尖的時候暴斃了,信物直接算到了追夢頭上,否則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離開撒哈拉。
這裡應該是信物擁有者們的最後考驗?
但衛洵仍能感覺到自己心髒處的蝴蝶碎片中,其中一片仍在微微發燙,顯然是有所感應。
它感應到了什麼?為什麼隻有這塊碎片,有異樣感應?
要不是剛才在被偉大蠕蟲追尾的時候,衛洵從它身上感受到了微妙的吸引力,确認它體内有蝴蝶碎片,衛洵都懷疑撒哈拉的碎片是不是被哥哥奪了,就放到父母遺物裡留給了他。
聯系不上旅社,再看眼手機,悚途APP也沒有信号,追夢沒了動靜,就在衛洵拔出刀,沉吟比劃着,想給自己來一刀看能不能召喚安雪鋒又有點怕疼的時候,‘渾渾噩噩’的感染者恐怕是覺得這人拔刀是要殺他,終于開口說話了。
“我感覺這裡很不對勁。”
他發現和張星藏用英文交流也很順利,幹脆不拽自己幾個字的普通話:“這裡是撒哈拉,但不是我們之前在的撒哈拉……這是無解級景點。”
“是嗎。”
衛洵冷淡道,嗤笑一聲:“你這是在說廢話。”
他還在裝張星藏,這種情況下,張星藏的身份能給他帶來更多便利。反正現在也聯系不上旅社,哪怕不帶旅客稱号,隻要不異化,就沒人知道他到底是旅客還是導遊。但感染者的話卻讓衛洵心中微動。
他之前就覺得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像是體驗天啟大爆炸時似的。都是同樣的地方,但卻是過去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事。是撒哈拉又不是撒哈拉,衛洵有微妙的預感。
難道他們正在經曆死亡撒哈拉這個景點過去的事情?而這種場景重現,是撒哈拉對掌權者的考驗?
那說明過去的死亡撒哈拉比現在的更危險。
“咳咳……我說的不是廢話,你不是導遊,不明白。”
感染者低沉,欲言又止,最後苦笑坦誠:“我現在已經無法變為異化态了。”
衛洵也變不了,他本來還以為是蝴蝶碎片導緻的,沒想到感染者竟然也出了問題。
“異化源自深淵,導遊變為異化态時能感覺到,自己在和深淵溝通,會有污染的力量灌注到體内,促進異化——”
“你當我不懂嗎。”
衛洵哂笑,玩味把玩着手中的刀——根據他和追夢龍龍的套話,狂徒之刀的僞裝被衛洵玩出了花,亮晶晶的能把人眼給閃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