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玉樹還是覺得不對,覺得這裡面肯定有荷官陰謀,猶豫開口卻被茅小樂不耐煩打斷。茅小樂抱劍而立,下巴點了點微動的那朵小花,神情譏诮:“黑寡婦為了喬治,連自己女兒和巴别塔都能倒貼。荷官不是也丢了個弟弟,怎麼就不能倒貼一個專屬道具了?”
“哼……黑寡婦恐怕也沒想到自己計謀算盡卻被荷官彎道超車,哈,要不是議會現在封鎖,我可真想看她們狗咬狗。”
對意圖在京郊殡宮拐走翠導和意圖對翠導下手的黑寡婦,茅小樂對她們都充滿了敵意。
啊這……
汪玉樹有點茅塞頓開的感覺,茅小樂這邏輯似乎也說的通?就連安雪鋒都微微點頭,衛洵也心中微動。
“再檢查一下。”
他将骰子放到安雪鋒手中,腦海中回想起當日議會虛影生産車間時的種種場景,确實,當時要不是荷官骰子突然飛來,他們通道也不會打開的那麼簡單。衛洵原本認為荷官跟童話有仇,是來攪混水的,現在看來荷官說不定是早預料到了他打開的通道通往戰場,又因為弟弟的事情,所以故意送來骰子?
說實話要不是因為荷官骰子的反應,衛洵真不會對墓地白花那麼重視。
“确認這枚骰子是不是荷官的稱号專屬道具,再确認它和白花有什麼關系。”
安雪鋒聲音也有點發沉,衛洵能感到他在生氣。在汪玉樹仔細确認這枚骰子真是荷官的稱号專屬道具,而它與那朵特殊的白花聯系緊密後,安雪鋒表面不動,心中卻更生氣了。
在他心裡荷官跟黑寡婦一樣,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她們根本不在乎丙一已經複生了兩個人,複生第三個人時會遇到莫大的風險甚至有很大概率死亡,隻覺得有歸途做後盾,再算計了丙一,她們心愛的人一定能被複生成功。
如果丙一是自己主動想要也就罷了,對這種想耍手段暗算丙一的人,安雪鋒厭惡極了。
“橙色稱号的專屬道具,荷官也真舍得。”
黑紅相間的骨質骰子在汪玉樹指尖滴溜溜的轉,他蹲在那朵特殊的白花前,左右搖晃骰子。骰子晃到左邊,那朵白花就往左邊歪歪,骰子晃到右邊,白花就往右邊歪歪,就像被火腿腸逗弄的小狗一樣。
“這是靈魂間的牽引。”
規則類的道具骰子可沒有這種效果,而正常的稱号專屬道具也不會和個人專屬道具那樣,和主人關系緊密到靈魂相連,除非是初始稱号的稱号專屬道具。
初始稱号,是人在經過旅社發掘鍛煉前,由自身最突出的天賦或特點自然形成的。
橙色稱号荷官,是荷官的初始稱号進階而成的。所以‘荷官’的稱号專屬道具,也和其他專屬道具不同,它與和荷官的靈魂緊密相連。
花苞追溯骰子展現的異象,足以證明這枚荷官之骰是真的,而花苞也與荷官靈魂相關。
“你看。”
茅小樂對這方面更熟悉,他拿出了一小瓶淡灰色的,陰氣極重的水,滴在了白花旁的沙土以及一團亡靈地堡泥土上。衛洵眨眼間就看那處黃色的沙土瞬間變成濃郁的黑色,而亡靈地堡泥土中的陰氣也更重了,看起來濕漉漉的。
衛洵能感覺到滲人的冷意拔然而起,陰森森的就像處于鬼魂之間一樣。他手中的桃枝變得越發鮮嫩欲滴,枝杈上仿佛都要凝聚出晶瑩剔透的露水。
“這是三陰水,能蘊養亡魂。”
茅小樂道:“亡靈地堡的土,亡靈地堡的花,按理說都算死物。但隻有泥土受到了滋補。”
三陰水,是在陰年陰時陰地的死水,用在墓中陪葬浸滿陰氣的玉制成瓶子盛裝,由純陰體質的女子貼身攜帶。等到髒污渾濁的死水重新變得晶瑩透亮,就是三陰水。
它對各種狀态的靈魂皆是大補,哪怕是靈魂碎塊它都能補。但這些白花們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說明它們已經不算是靈魂碎塊,而是被處理過的,算是某種‘養料’了。”
“也就是說這些白花的原身全都已經神魂俱滅,不可能再被複生了。”
複生的基礎,是旅社還要繼續用某導遊或某旅客,他們還在以特殊的狀态為旅社服務,靈魂仍在,各種身體器官骨骼肉塊血液等等也還在旅社那裡能找到。所以還有機會重新複生成一個人。
但如果神魂俱滅的話,這人就相當于在旅社中‘删檔’了,不可能再被找到複生。
這些白花就全都是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