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隊苦澀,他也敏銳感知到了旅社态度的變化。一向對玄學極為優待的旅社對空空道長被困冰島,竟然沒有任何表示。
‘沒有誰能夠一直站在頂峰,玄學也該韬光養晦,歇一歇了’
空空道長灑脫道:‘陳誠是個好孩子,下次來看我時你把他帶過來,我會教他一些東西’
‘旅社不會讓旅客導遊們大亂,玄學該是還能再在第一的位置上坐上一代。下一代或許會有西區的勢力崛起,旅社想要的是平衡’
‘但東區西區不可能平衡,因為命運之子隻會有一位’
空空道長笑了笑:‘旅社不會容許一代中同時出現兩位可能颠覆旅社的命運之子’
不然的話萬一真被颠覆了怎麼辦?
‘所以下下代,哪區能培養出命運之子,哪區就會占到絕對的優勢。我猜旅社傾向的命運之子會是沒有太多依仗的新人,會建立新的旅隊’
玄學霸榜太久了,前車之鑒,旅社不會讓老牌旅隊再出這種命運之子。而純新人、新旅隊沒有老牌旅隊的底蘊,更需要旅社的扶持,也更容易被旅社把控。
‘玄學要做的,就是繼續走在這條命運線上’
花瓣的污染無時不刻加深,趁着還自己還清醒,空空道長像說遺言一樣,将自己想到的,占蔔到的,窺探到的一切統統告訴副隊。副隊眼圈泛紅,牢牢記住他說的每一個字。
‘最初玄學裡有天賦的後輩或許會和命運之子敵對,但最終他們會交好’
就像是很多朝代皇帝身旁的國師、祭司,玄學接下來要走的便是這條路。如果連這條路都沒有走好,被别的什麼旅隊擠下去,那玄學的運勢還會繼續下跌,将來情況堪憂。玄學最擅長的并不是畫符煉丹養僵屍,而是窺視命運,占蔔預兆。
占星者最擅長的也是這個,同行競争最為慘烈,所以空空道長才格外重視。或許丙一想全都要來綜合意見,但他總會傾向于一方。
那方一定要是玄學。
‘既然西區那什麼占星者想跟我們争,我們就跟他争’
空空道長淡淡道:‘你有很大優勢’
他深深望向手中的岑琴,心中不由得惋惜感歎。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和副隊交談,聊起下下代的玄學人。當時空空道長歎道:‘隻是可惜了,玄學對下下代人來說不僅不能算是後盾,恐怕還會連累到他’
擁有大好天賦的岑琴,哪怕争不過安雪鋒成不了命運之子,原本也不該落到丢掉半條命,磋磨十年的下場。當時空空道長便有預感,旅社将無情的限制玄學,給還未長成的幼苗太多磨難,生生将他摧殘。
他是無辜的犧牲品。
但十年磨心,十年煉劍,半命道人意志力堅定保持本心到了現在,未嘗沒有機會。照喻向陽所說,安雪鋒便是這一代的命運之子。而他還在旅社,還沒上戰場,丙一這個變數便也加入了旅社,還跟安雪鋒做了心有靈犀的導旅。
旅社的規則恐怕很難壓制得住他們,自然也就無暇再管玄學,這是半命道人的機會。
‘你以為占星者切了主事人呆在丙一兄長的身邊,是奪得先機?’
空空道長淡笑着點了點岑琴,搖了搖頭:‘錯了,錯了’
‘他這是走錯了路,看錯了命。想要描補很難,反倒給了你機會’
‘我的機會?’
一向很能領悟精神的半命道人這次也沒領悟出來,疑惑重複。
‘他能切片,難道你就不能切?’
空空道長見他還沒想通,忍不住點了一點:‘我看丙一是不願做主事人的,但旅社給了他刀,由不得他不做’
‘既如此,你說那占星者的切片去給丙一兄長當了主事人,那你正好切片,把切片送給丙一做他的主事人,這樣一來幫了丙一,加深了聯系,占星者還那什麼跟你争’
‘現成的例子擺在面前,難道還不會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