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團本身可能是什麼深淵産物,又或者是一些深淵意識,比如說什麼花的意識,繭子的意識,蝴蝶的意識——從衛洵種種表現來看,最後一種可能性比較高,而他在現實中生活的這些年裡,明顯是以‘人’的身份生存的,原本的意識被壓在最深處。
這是因為什麼,又有什麼目的,安雪鋒目前還不甚清楚。
但其中一點沒有任何疑問,那就是深淵之花對衛洵來說很重要。
安雪鋒吞過花瓣,空空道長他們也吞過花瓣,但安雪鋒沒有融合花瓣力量,吞了又吐出來;空空道長他們融合了花瓣,卻最終被花瓣全面污染,相當于是成了花肥。
唯有嬉命人吃下那半片花瓣後衛洵反應劇烈,安雪鋒嚴重懷疑嬉命人是掌握了某種方法,真正吞噬奪走了這半片花瓣,讓花瓣的力量為他所用,而深淵之花的花瓣不能再生,也就是說它永遠的缺了半塊。
衛洵找回痛覺,看起來像是他身上的一些絕症被治愈了,但如果‘無痛’本身是他的力量,那豈不是相當于他的一些力量被剝奪了?尤其是他的初始稱号就是‘無痛者’,‘無痛’是他力量本源的表現形勢,如果這方面受到影響——
情況就很嚴峻。
安雪鋒心情有些沉重,說不清是希望愛人能從非人逐漸變得像人,這樣一來他們就有可能厮守終生;還是希望愛人能找回所有力量,掌握命運——即便在發現蝴蝶對污染源的濃重敵意後,安雪鋒意識到為這命運要付出的代價恐怕極為殘酷,但他不能替衛洵決定一切。
他尊重衛洵的想法。
“怎麼不動了,繼續按啊。”
衛洵懶洋洋道,他是個聰明人,他能感受到安雪鋒複雜的心情,也能推測出自己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情。但出乎意料的,衛洵心情很平靜,甚至非常輕松。可以說從嬉命人歸來後,從污染源毀滅後,跟安雪鋒再度深度聯結後,萦繞在精神上的那種緊迫感消失了,難得放松。
“連污染源都能毀掉,你很強,當然了,我也會更強。”
他笑道,彈了彈安雪鋒的胸膛:“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深入過安雪鋒的心靈幻境,昔日年末慶典優勝的場景都能在他心靈深處占據一層,這本該是一生中的榮耀時光,但能在心靈幻境中出現,可見它也能算是心魔。安雪鋒心底有多少年華易逝的緊迫感,又有多少責任,他從沒表現在外過,隻有深度聯結能讓衛洵窺見一絲。衛洵不吝啬誇贊與肯定,話語擁有力量,這既是精神纾解的一部分,也是他對安雪鋒真實的認可。
每當他直接誇贊的時候都能感到安雪鋒的精神活潑高興,連污染源都能斬碎,說實話,衛洵實在覺得安雪鋒太帥了。想到這衛洵又來了性質,按着安雪鋒的胸膛愛不釋手摸了幾下,直接讓安雪鋒警告般抓住他的手:“……别亂動!”
見安雪鋒喉結滑動,眼中墨色濃得驚人。衛洵這會腰不那麼酸了腿不疼了,看到安雪鋒這樣又起了壞心眼,故意挑釁得撓了撓他喉結。
這一下可好,安雪鋒接下戰書,把住衛洵的腰颠落幾個來回,衛洵就受不住得求饒,什麼安警官好隊長都出來了。
但野獸嘗到肉味那是真難以控制得住,衛洵也對這痛爽交織的快樂又愛又怕,說不要了但有時候比安雪鋒還上頭。
爐子上的水燒開了,這次卻沒人管。外面天氣晴朗,藍天白雲樹影搖曳,這次深度聯結直到中午才消停。衛洵癱在安雪鋒身上,徹底沒了力氣,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當感到安雪鋒理虧得再次開始給他按摩的時候衛洵頭磕在安雪鋒脖頸邊,像隻生無可戀的怨魂一字一句道:“我……要……洗……澡……”
這次安雪鋒總算答應了,先把衛洵安置到一邊再去收拾些洗澡用的東西。這棟安全屋是歸途一起住的,隻不過安雪鋒精神不穩定住二樓單間,其他人都住在一樓。安雪鋒本來去當儲藏室拿了兩條新浴巾毛巾,拿了塊香皂和牙刷牙膏就想上去接衛洵,想了想衛洵柔滑的皮膚,帶卷的白發,最後還是挑了幾瓶鹿書橙屯的沐浴露洗發膏護發素,純植物的,聽說是哪個愛美的旅客做出來的,純天然無污染效果特别好,安雪鋒沒用過,但他覺得衛洵應該會喜歡。
外面陽光正好,安雪鋒抱着衛洵去了小溪那邊。溪水沁涼,安雪鋒撿了些石頭圍出一片供衛洵洗澡的地方,拿起衛洵旅客化身的小太陽扔進溪水裡,很快被圍住的這片溪水就升到适宜的溫度,他這才把衛洵放進水裡,看他的白發浸在溪水裡,湛藍的眼睛映着藍色的天空,就像雪山化作的精靈。
“唔。”
水流沖刷着身體,讓衛洵眯起眼睛,他腰還在抖,腿也有些合不攏。安雪鋒把作戰服放在溪水岸邊,讓衛洵坐在上面,小心給他洗頭發。看安雪鋒這副沒事人的樣子,衛洵心裡氣不打一處來,忽然招手讓安雪鋒擡臉過來,然後趁其不備按住安雪鋒鼻尖往上一壓。
“怎麼就吃不夠,豬一樣。”
衛洵慵懶笑罵道,安雪鋒哪裡是沒覺察到,隻是沒有躲而已,聞言挑起眉頭哼笑一聲,咬住衛洵手指。
“怎麼都不夠。”
這畢竟是在野外,風還是很涼的,安雪鋒沒讓衛洵洗太久。裹着浴巾坐在溪邊的樹彎裡,衛洵欣賞着安雪鋒在溪水裡洗澡的美色,忽然若有所思望向遠處白皚皚的雪峰。
“我感受到了一點污染的力量,像是山神……梅裡雪山的山神?”
作者有話要說:
安雪鋒:嬉命人吃花瓣和空空道長吃不一樣,空空道長是花肥
空空道長:?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