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第8頁)

  衛洵笑着打了個響指,要召喚幻象貓出來。但龐大的靈魂力量隻是在他指間扭曲翻湧一陣就消散了——召喚沒能成功,卻也讓鬼蝴蝶明白了什麼。他一直懶洋洋眯起的眼睛忽然睜大了,驚疑不定盯着乙零看,眉頭緊皺着,像是遇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所以說,現在的你與嬉命人有關,或者與他無關,都無所謂,總不會比我與他的關聯更深。”

  這是血緣和命運的交織相連,連幻象都密切相關,這話由乙零說出來就顯得格外真誠,他輕描淡寫道:“我都不怕麻煩,你怕什麼。”

  怕?

  鬼蝴蝶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他怕嬉命人?

  可不就是怕嗎。

  不然當年也不會在和烏雲打過一場後立刻和他建立了深度聯結,然後若無其事回到東區屠夫聯盟。鬼蝴蝶不在說話,連在他和乙零之間的血線就像另類的聯結,在初聯結的這會相對活躍,讓他們能感知到一些對方的所思所想。鬼蝴蝶沒有抵觸拒絕這種探知,他認可了乙零,這種相連是進一步信任的交流,是一種态度。

  他不介意讓乙零知道自己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對乙零心中所想更感興趣。

  在無言的默契中,兩人飛快交換着此刻的心中所想與部分記憶。衛洵如願以償看到了烏雲離開屠夫聯盟那時的往事——那段時間嬉命人突然忙了起來,似乎是被什麼事纏住了身,暫時無暇管鬼蝴蝶,似乎有什麼更讓他感興趣的東西出現了,這該是烏雲和他掌握的勢力在背後動的手腳,付出了一些代價。

  總之一直到擂台賽那天,就像烏雲嚴肅許諾過的‘保護’一樣,鬼蝴蝶沒有再和嬉命人單獨見面過。而在擂台賽前他就放出了些似是而非的線索,被靈媒勢力找到蛛絲馬迹,而後又在擂台賽上放開手腳和靈媒戰過一場,半身故意半是順着靈媒的計劃暴露了深度聯結的事實。

  而後就是一系列缜密的計劃,輿論的推波助瀾,鬼蝴蝶利用了靈媒對嬉命人的狂熱崇拜和想要站到距離他最近處的憧憬,利用了自己在屠夫聯盟經營出來的勢力,再加上外部烏雲裡應外合,以及那段時間行蹤成謎的嬉命人,種種種種天時地利人和,鬼蝴蝶最終成功銷聲匿迹,活着退出了屠夫聯盟。

  現在回想起當年記憶都模糊了,鬼蝴蝶印象最深刻的隻有當時永遠緊繃的神經,興奮緊張交織的濃烈情緒,極不穩定的SAN值,白日黑夜的頭疼,以及精神緊繃到極限前總會及時到來的,來自聯結的纾解與安慰。

  而後鬼蝴蝶就知道自己和烏雲是在哪裡志同道合了。

  他有磅礴的野心,有為野心奮鬥拼搏的不竭動力,站到最高處主宰自己的命運是他一直以來的追求。

  但與此同時他也有刻在骨子裡的謹慎小心,拼和苟似乎是不該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的兩種特質,但鬼蝴蝶就是這樣矛盾。他能自己拼命奮鬥,但在局勢不妙敵人過強的情況下,他也能耐心蟄伏下來秘密布局,等待一個時機。

  而烏雲就是他在蟄伏時的安全屋,如果兩個人都拼命去卷第一,出事那就會一起完蛋。烏雲和酆都很安全——烏雲實力強大,性格穩定,不愛賭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人也很靠譜;酆都旅隊沒有什麼會被旅社盯上的輝煌曆史,也沒有和歸途的關系走的特别近,整個酆都旅隊所有巅峰旅客幾乎都有鬼的稱号,很難死,對污染的承受力也特别強。

  在鬼蝴蝶想苟的時候,他在酆都能苟住,就像這麼多年,就連安雪鋒都不知道烏雲還聯結了一個他。

  原來是這樣。

  衛洵若有所思,摩挲着指間的血線。在審視鬼蝴蝶的思想與記憶時他的目光也落在鬼蝴蝶身上,鬼蝴蝶的雙眼應該是狹長的,眼尾上挑的鳳眼吧,單眼皮顯得他眼睛不算大,但有一種古典的韻味,瞳仁很黑,像墨染過一樣,看起來冷淡倦怠。但看久了就覺得很順眼,甚至還有些俊美。

  旅社的規則模糊了導遊的面容,哪怕看過也很難留下記憶。就像當初追夢人曾主動摘下面具,讓衛洵看過他真正的容貌,但現在要說追夢人長得是什麼樣子,衛洵心裡已經沒有了具體的模樣,隻剩一種大緻的感覺。

  但鬼蝴蝶給他的‘感覺’是最清楚的。說起來衛洵早就将佟和歌與郁和慧都納入了魔蟲之父的‘家族’中,然而鬼蝴蝶卻是存在感最強的‘家人’,而且還有種其他切片不曾帶給衛洵的感覺。為什麼獨鬼蝴蝶當上過丙九,獨他被嬉命人盯上,不得不蟄伏多年?當年鬼蝴蝶這事烏雲就像在旅社和嬉命人之間走鋼絲,多少危險因此而生,稍微出點偏差那結局就會是覆滅。

  有時候,運氣壞和運氣好,同樣說明了這個存在的獨特。

  找到了,鬼蝴蝶恐怕就是占據更多惡蟲師切片的‘主體’。其實從外貌和歸零異化态都能判斷出來,鬼蝴蝶算是最好看的,蝴蝶能難看到哪去?單論容貌,烏老六是最醜的,然後是發鬼小紅,醜的離奇。再是蜂道人,主要是長相不符合衛洵審美,再加上皮膚太黃,後來倒是好了些。衣魚和感染者倒是都還不錯——

  而能感知到乙零記憶和此刻所想的鬼蝴蝶表情逐漸扭曲起來。

  不止衣魚??

  好啊,他這‘安全屋’裡究竟住了幾個人?!

第1040章

瞻步羅果

  “喲,

談完啦。”

  會議室的門打開,衛洵和鬼蝴蝶先後出來,正看到等在外面的王澎湃。他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