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神龛和棺材那邊還算幹淨,其他地方全被蟲填滿了,那些細小的蟲甚至能随着人說話呼吸侵入體内,乙零看一眼都覺得髒眼睛。真該死,
他原本還興緻勃勃想參與到家人們的第一場考驗中,
憑心情看是給他們增加點難度還是提供些幫助的。
現在他已經失去了全部的興趣。就算他沒進堂屋裡面,
隻是在蟲濃度較低的天井站了站,身邊更有玉米筍時刻在威懾,
乙零還是差點應激。
“這李家真是比泥坑還髒啊,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乙零自言自語:“要不然我趁現在下山算了。”
他依稀記得李家人世代供奉白虎,死後就算會發生畸變,也該是往屍變那方向發展。也不知道這是哪一代基因突變了,真是給他來了個大驚喜。他是對新來的家人們很感興趣,但要是他們真在這裡染上蟲了,一想到接下來幾天還要帶他們進山,乙零就手臂發毛,恨不得拿出來殺蟲劑往自己身上噴噴。
似乎感受到了他心情郁悶,玉米筍探出觸須來,兩根觸須在乙零面前纏纏繞繞,像小孩玩手影一樣想要逗他開心,讓乙零給看笑了,捏了捏玉米筍的觸須尖:“真可悲,說着讨厭蟲子,結果我現在還隻能跟蟲子說話哦?”
玉米筍像個沒腦子的快樂蠕蟲一樣,觸須尖纏着乙零繞繞,不由得讓乙零失笑。他記得有人說過很多寵物被人飼養後,都覺得自己是‘人’了。像是玉米筍就不覺得自己是蟲,隻覺得自己是他乙零的小孩……啧,不不不,他要是有小孩長這樣還是太掉SAN了。
乙零揮去心中無厘頭的想象畫面,心情還算不錯的捏了捏挂在胸前的虎爪,玉米筍的觸須順勢連了上來,玉米筍的本體潛伏在這片大地之下,安雪鋒的虎爪和他本身有微妙的聯系,如此相連後乙零将虎爪湊到耳邊,就能聽到安雪鋒他們那邊傳來的聲音,就像過去的有線電話一樣。
“嘔——嘔——!”
但剛一連線,稀裡嘩啦的嘔吐聲就從那邊傳來了,乙零就立刻皺緊眉頭,把虎爪拿遠了。他挎着張臉,瞪了虎爪幾眼,摸了摸骨頭上還帶着的一些幹淨毛毛,不想對虎爪也生出PTSD來,幹脆不聽現場,聽玉米筍磕磕巴巴的轉述去了。
玉米筍小孩似的說道,它的一截粗壯觸須還在火房門口給旅客們當門,即使觸須上沒有眼睛,憑着對能量的感覺和聽到的話,玉米筍也能将屋裡發生的事情和乙零說個大概。
……就是玉米筍的話裡含了太多它自己的主觀感情,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不怎麼樂意去叫人名,有時候讓乙零聽得怪難蚌的。
比如說現在。
感受到父的心情,玉米筍立刻假哭起來,不敢再說什麼了,總覺得再說下去會有什麼讓父生氣的糟糕事情發生。
“算了,玉米筍你還是别說了。”
乙零按了按額心,真不知道聽虎爪現場和聽玉米筍轉述哪個更惡心點:“你為什麼不叫他們名字?”
玉米筍茫然,像是沒聽懂,乙零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才聽它迷惑道
玉米筍随後興奮道:
“并沒有呢。”
“所以說玉米筍之前沒有見過他們?”
“你為什麼管佟和歌叫‘父的植物人’?他和我有什麼關系?”
玉米筍有些急,觸須隔空指指點點:
乙零:?
“父親?誰的父親?”
正盤問玉米筍的乙零驚奇:“你在說我爸?你認識我爸?”
玉米筍急起來,觸須指指點點,指向乙零胸前挂着的虎爪:
“你說安雪鋒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