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鋒抓住了他的手臂,
聲音沉沉:
“你怎麼知道那是老虎?”
那房間光線極昏暗,
普通人都不一定看得清裡面有什麼東西。就算有誰能看清黑暗,恐怕也無法一照面就判斷出那具屍骸究竟是什麼——老虎被剝掉了所有的皮,身上還有青青紅紅的脈絡蛛網般交錯縱橫,
人屍與虎屍交融在一起更讓它整體看起來很是畸形,有誰能一眼看出來它是老虎?
乙零能。
這讓安雪鋒禁不住懷疑他是否知道這具女屍的真實身份,
雖然他表現得很驚訝,但他可是拜山教的向導。
拜山教的向導啊。
“安隊長,你的手可真大。”
但乙零卻沒有回答他,
隻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略擡了下手。寬大的袍袖沒對安雪鋒造成任何誤導,直接抓住了乙零的小臂。安雪鋒的手大而有力,
能把他的小臂完全攥住,就像個過于牢固的臂環或鐐铐一樣,讓人下意識想要掙脫。乙零剛才就掙動了一下,結果被抓的更緊了,
就像是貓科狩獵者的本能一樣,
乙零甚至感覺感覺安雪鋒盯他的目光就像鎖定了獵物,
充滿危險感和侵略感。
安雪鋒的态度和之前幾次明裡暗裡的交鋒都不同了,似乎有一些難以壓制的,
真正的怒意,是因為那具疑似遭到獻祭的女屍嗎?或許他擁有白虎的力量,從女屍身上共鳴獲得了什麼訊息?和本來就很邪惡的李家痋人和老僵屍相比,那具女屍确實看起來更慘重,而安隊長又有超乎尋常的正義感和責任感……
感到難受,生氣都是正常的,乙零無所謂,隻是被安雪鋒如此深重注視的一瞬間警惕的本能猶如電流竄上脊椎,這種很有壓迫力的目光真不錯啊,乙零低笑,暗中用舌頭抵了抵牙尖,故意随着安雪鋒的動作靠在他身邊——他們兩人本來離得就很近,這下更是挨在了一起。見安雪鋒皺起眉頭,抓住他小臂的手卻紋絲不動,乙零笑了起來,聲音很輕:“有什麼想要知道的,就去自己尋找答案吧。”
“難道我說什麼你就會相信嗎,家人?”
在說完這句話後乙零饒有興緻觀察着安雪鋒的臉色,就見他有一瞬眸色更深了很多,但很快表情反倒恢複了平靜。
“如果是零導說的,我自然願意相信。”
安雪鋒甚至笑了笑,松開了抓住他小臂的手,往前一步,順手關上了神龛後那間房的窄門:“不過既然零導相信我能找到答案,那我也不會辜負零導的期待。”
說罷安雪鋒颔首示意,然後向堂屋中走去:“佟和歌,草藥調配好了就分給大家。”
“小樂,李君的皮囊控制好了嗎,該讓吊唁的村民們進來了。”
“好的。”
“馬上就好!”
佟和歌跟茅小樂先後答到,茅小樂深呼吸按捺住砰砰加速的心跳,堂屋就這麼大的地方,剛才零導和安隊在神龛那邊僵持的時候他們誰都不敢說話,氣氛凝滞的可怕。那兩人說話聲音都小,聽不清楚,茅小樂膽大直接看過去一眼,結果被安隊瞪了下。
那眼神真恐怖啊,不愧是幹保镖的,應,應該是見過血吧?小說裡都這麼寫的,什麼都市兵王?
茅小樂緊張的腦子天馬行空,手上動作不停,和百飛白做着最後的調試。紙人已經塞進了李君的皮囊裡面,這是一枚規格最高的替身紙人,能承擔三次必死的傷害,并且還能在雷擊下緩緩恢複——據說制作這枚紙人的紙漿來自雷擊木,對各種詛咒和污染都有極佳的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