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當乙零無意識饑餓吞咽,
喉結微動時,
一道極具存在感的目光落到他的喉嚨上,有一瞬間乙零覺得自己像被猛獸咬住咽喉,
空氣都變得稀薄。
但他此刻絕大多數注意力沒在安雪鋒身上,
也沒多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太香了,
乙零又咽了下唾液,忍不住緊貼在安雪鋒身後,一手搭在他寬闊結實的肩上,沉醉深呼吸着白球彌漫出來的香氣。這遠比他第一次見到白球時更要命,那次的饑餓沒被滿足,身體深處已經銘刻下的渴求,在再次嗅聞到近乎相同的白球時,那種渴求被迅速喚醒,如燎原大火燃遍五髒六腑,貪婪的渴望叫嚣着,迫使着他滿足身體的需求。
就像人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一樣,生理需求是人體最基礎的需求,極度饑餓狀态下的人什麼都能做的出來。乙零現在就處在這種狀态,整個人都有些晃神,不知不覺間已經緊緊壓在安雪鋒後背上,餓的呼吸急促,瞳孔微顫,整個人狀态都有些不對勁。
好在正如乙零所料,靠近安雪鋒後他的理智明顯回來不少,思維清醒了一些。能清晰感受到火燒火燎的饑餓,卻也能思索現狀。已知他和安雪鋒接觸後有祛除污染,纾解精神的作用,而現在他和安雪鋒接觸對這種饑餓也起到了緩解效果——是白球上的污染導緻了他的饑餓?還是說他就是想食用污染?
吃污染……這一猜想讓乙零腦海中閃過玉米筍的形象,呼吸一滞。不不不,他絕不可能是蠕蟲!乙零艱難把頭埋在安雪鋒頸間沒被潛水衣覆蓋發皮膚上,用力呼吸,更堅決地抵抗饑餓,哪怕誘惑力再強,胃餓到抽搐都絕不擡頭。
我這意志力強的,真跟戒過毒一樣。
乙零不由得感慨道。
意志力強的跟戒過毒一樣。
安雪鋒混亂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這一句話,用在眼下的情況上那可是太應景了!他渾身僵住,一動都不敢動,向左歪頭就會碰到乙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向右側臉就會蹭上乙零冰冷光滑的發絲,他的鼻尖抵在安雪鋒頸側,緊繃的血管與青筋能清晰感受到那急促的,濕潤的呼吸,冰冷柔韌的身體壓在他的脊背上,猶如一條剛上岸的人魚誘惑着人類,無數矛盾的思緒在安雪鋒腦海裡沖撞,向左向右的選擇簡直像人生中最大的難題。
乙零是故意的。
忍不了了。
他想做什麼,新的惡作劇嗎。
真是找死。
這都不動手還是人嗎。
乙零也許不是人。
成年人該為自己的行動負責。
按乙零的種族他成年了嗎。
這裡是天賜墳周圍危險還是荒郊野嶺不合适。
帳篷就在旁邊很合适。
乙零相信他的自制力。
但就像鹿在吃飽的老虎旁邊晃悠,沒被老虎吃掉。從而就天真以為老虎不會傷害它,整天在老虎面前徘徊,悠閑吃草一樣。這麼可憐的小東西活該被老虎吞掉。
他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管他是什麼關系!
“撕拉——!”
安雪鋒忍無可忍,他側頭很有技巧性的蹭開堆在乙零臉頰邊上的亂發,毫不客氣的沖着他的咬了一口。尖銳的虎牙惡劣叼住一小塊涼滑蒼白的皮膚摩挲,磨出一片紅印。但直到這時安雪鋒也沒有用力,他的手仍緊緊攥着防水袋,克制的沒去攥乙零手腕。如果乙零起身想跑,他不會阻攔。
但乙零沒有起身,甚至都沒有呼痛。他仍緊緊伏在安雪鋒背上,似乎沒覺察到危險的氣息。隻是疑惑他為什麼這樣做,掙動着側過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