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最快速度收尾,盡早出發前往烏螺山,衛洵還在祭場等着,他一個人在那邊也不安全。”
很多時候團隊就需要有個領頭的,百飛白站出來,條理清晰冷靜鎮定,讓大家浮躁忐忑的心情平複了些。王澎湃真性情,重感情,安隊這樣他真是受不了,難過的不行,再看百飛白在安隊出事後還這麼冷靜,像是沒受到半點影響似的,王澎湃很不忿,臉都漲紅了。
但安隊安危更重要,他沒跟百飛白起沖突,隻是不服氣小聲嘀咕了句:“要是沒了安隊,這進山我看就是十死無生。”嘀咕完他黑着一張臉走了,低氣壓的厲害。其他人面面相觑,心思細膩的苗芳菲先追了過去,然後萬向春幾人也走了,汪玉樹遲疑端着手機站在原地,他按理說是‘零導那邊’的人,這旅隊裡要是分陣營,他就是零導派,理應留下給零導彙報情況。
但百飛白也留在了這邊,王澎湃他們那邊沒個能領頭的,寨子還很危險,汪玉樹想着要不要先過去,起碼随時直播‘宣傳拜山教’對他們而言是一種安全保障。
“副隊。”
百飛白看出了他的糾結,微一颔首,随後隻是和乙零簡短概括了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而後交代了幾句。
“我們在路上就讓茅小樂引雷嘗試劈過郁和慧,但它并沒有選擇變回人形。”
百飛白道:“雷劈确實能解除動物精怪實力的桎梏,郁和慧說被雷劈到的時候隐隐感到自己有兩個選擇方向,一者是‘修煉’出人行,二者是增強實力。”
“他選擇了後者,現在它還不能變成人形,但已經擁有了三條尾巴。”
“哦?是嗎?”
乙零很感興趣,他原本一直壞心眼的逗弄圍着他打轉的小狐狸,腳跟輕輕夾住了它的尾巴尖,小狐狸不敢怒不敢言,隻敢小聲嘤嘤。聽百飛白這樣說乙零終于大發慈悲放開了小狐狸,得償所願看到小白狐又冒出了兩條尾巴。
它外形并沒有變大,看起來還是狐狸幼崽的樣子。這兩條尾巴和乙零想象中的蓬松柔軟相差甚遠,就像多了兩條毛絨絨的小棒槌。
不如雪豹尾巴好玩。
真不知道郁和慧什麼時候能變大狐狸啊,乙零遺憾歎道,懷裡有暖烘烘的虎崽在,三尾狐的樣貌和想象中也不一樣,乙零終于是沒有再把小狐狸抱在懷裡,讓百飛白把它給帶走了。
很快,寨口這邊就隻剩下他、安雪鋒和汪玉樹。
“零導,事情是這樣的。”
汪玉樹一和乙零獨處就渾身緊張,雖然很好奇天賜墳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很擔心安雪鋒這邊的情況,但他不敢問,小心先說了他們這邊發生的事——相較于百飛白,乙零更喜歡汪玉樹彙報情況。百飛白雖然每次講得都很清晰明了,但就跟在聽數據報告一樣,沒什麼意思。
汪玉樹就不一樣了,他不愧是大主播,練出了好口條,再無趣的故事也能被他講得有意思起來,更何況他還能拍攝到靈異照片,聲情并茂的講述再加上現場拍攝的照片,更能讓人身臨其境。
所以乙零選擇先聽百飛白概括總結,再細聽汪玉樹講故事,兩不耽誤。
“這個寨子名為無巴寨,其實也不能算是正常的少數民族村寨。”
汪玉樹指了指,這邊是層巒起伏的山巒,無巴寨就建在山裡,寨名是從這邊村民們口中得知音譯的,這裡的人完全不懂普通話,說的都是口音很重的土家話,而且像被污染過一樣,說話時總帶着嗡嗡雜音,哪怕是百飛白都難以辨認。
還好有‘梯瑪’衛洵在,他能‘聽懂’村民們的話。村民們說這裡是‘無巴’,其實‘無’是牛的意思,‘巴’是寨的意思,無巴就是大牛。
所以這個寨子也能被稱為大牛寨,很奇怪的名字,大牛寨裡全都是樣式古老的土家族吊腳樓,寨子依山而建,可以分為上無巴寨和下無巴寨子。寨中僅剩的少數村民都住在下寨裡,望遠處眺望還能看到一點灰蒙蒙的梯田。上寨則在山上,上下無巴都算是無巴寨,可以看做是村頭村尾,從村頭到村尾要走很長一段斜向上的山路。
“我們最多隻能在下寨中行走,在衛洵的陪同下也能去上寨,但上寨之後再往山頂走的那條路,村民們嚴禁我們上去,非常警惕敏感。”
汪玉樹側身給乙零和他懷裡的小白虎看拍到的照片,大山中霧蒙蒙的民族村,身穿民族服飾,直勾勾盯着他們看的當地人。這裡面似乎沒有小孩,連年輕人都少見,放眼望去全是臉上遍布褶子的老年人,他們眼窩深陷,黑眼珠就像縫上去的扣子,沒有半點神采,滲人得很,臉上也沒有表情,是一種木然。
但汪玉樹還偷拍了一張照片,那大概是村民們生氣的時候,他們哪怕氣急了臉上都沒有半點紅,仍舊是灰白死色,眼珠倒是亮亮的,時不時閃過一道似乎是金色的光芒——說實話,這時候他們反倒更不像活人了。
“這是村民們生氣的時候,因為我們提出想要去山上看看。”
據衛洵說從山頂能遠遠眺望到漆黑一片的烏螺山,大家都想去提前看一看,尤其是那所謂的祭台。衛洵之前說的記載了銅棺的石碑也在山頂祭台旁邊。但村民們聽他們這樣說話顯得特别憤怒,就像他們提出了什麼亵渎神的話題一樣,那一瞬間所有村民們如被統一控制了一樣,同時回頭看向他們,當時那種陰森麻木的眼神就像烙印在汪玉樹的腦子裡一樣,根本無法忘記。
但哪怕形勢再危急,他也沒忘拍一張照片,現在正好能給乙零交差。
“我帶着相機,說是為了宣傳拜山教,要拍攝祭台,再加上有梯瑪衛洵擔保,村民們才勉強同意讓我上去。”
乙零問道:“衛洵能随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