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點微薄的父女之情揮霍沒了,等哪天她對血緣不抱一絲幻想了,她就不當善人了,卷着鋪蓋走人,去三九大橋下貼膜。
次日,姜九笙住院的第二天,禁食解除,時瑾給她做了小米南瓜粥,很清淡,養胃,很簡單的食材,味道卻出奇得好,是肖逸送過來的,時瑾在忙。
她吃完,想要去找時瑾,路過vip病房六樓時,看見了一張熟悉面孔,張榮海,前晚被她用煙灰缸砸了腦袋的那位導演。
似乎情緒失控了,張榮海在病房裡大喊大叫,輸『液』架與醫用推車全部被他推到在地,他赤腳站在地上,手裡拿着輸『液』器的針頭,對着護士咆哮。
“滾開!”
“别過來!”
有男護工試圖上前拉住他,他用力一甩:“都滾開!”
一屋子醫護人員面面相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好反複安撫,奈何他們才往前一步,張榮海就發了瘋似的把地上的注『射』器、托盤等一股腦地砸過去。
“有人要害我!”
張榮海歇斯底裡地喊:“我的『藥』,他動我的『藥』!”
“他要害死我!要害死我!”
“你們都别過來。”
“都滾開!”
“誰都不可以害我!休想害我!”
“……”
病房外,姜九笙若有所思地站着,護士急急忙忙從病房跑出去,撞了她的肩,連連道歉之後便快步跑走了。
張榮海的主治醫生是神經外科的徐醫生。
護士一口氣跑了三樓,氣喘籲籲推開神經外科的辦公室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徐醫生,608的病人突然異常。”
徐青舶拿了聽診器,立馬起身,邊走邊問:“什麼情況?”
“血壓心跳上升,病人突然亢奮,非常狂躁。”護士補充,“跟昨晚症狀很相似,病人抵觸心理很強,不肯讓醫護人員近身,而且拒絕治療。”
徐青舶沒有再問,加快了腳步,剛出辦公室,便看見時瑾靠在門對面的牆邊,老神在在的樣子。
心外科在五樓,這裡是三樓,難得能看見時瑾來神經外科。
徐青舶問了一句:“找我?”
他走過來:“嗯。”
徐青舶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私事公事?”
“私事。”
徐青舶看了一眼手表:“我現在有病人,等我十分鐘,結束後我去心外科找你。”
時瑾站着沒有動,目光深邃,不見情緒,隻說:“一分鐘就夠了。”
喲,破天荒頭一遭啊。
“你先過去給病人注『射』鎮定劑。”徐青舶跟護士交代完,看向時瑾,“怎麼了?”
時瑾語氣平平淡淡:“608的病人,我建議你把他轉到精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