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一點都不聽話。
他拿她沒辦法,便伸出了手,由着她弄了滿手的墨水。
後來,女孩做了一張書簽,送給了少年,卻從來不見他用過,他說,怕弄壞。
女孩笑着說,壞了以後我還給你做。
少年淺笑點頭。
那時候,他們都還小,以為承諾了,就是海誓山盟,以為約定了,就不會老,還不太清楚滄海桑田會如何變遷。
後來,到了秋天,香樟樹下落了一地發黃的葉子,少年依舊會去女孩的家裡補習,會早早就到,然後站在窗前等,看着樹蔭下人影穿梭。
深巷裡的狗在叫喚,是她回來了。
他開了門,去樓道裡接她,遠遠看見女孩跑來。
他過去,接過她的書包:“怎麼這麼晚回來?”
“老師拖堂了。”進了屋,她脫了外套,随手就扔在鞋櫃上,“我媽呢?”
他皺着眉去撿她的衣服,折好了放在櫃子上:“買菜去了。”
秋天的黃昏很暖,天很快暗下了,少年開了燈,杏黃的光填滿了一室,很小的屋子,卻收拾得很幹淨。
“時瑾,”女孩從浴室裡探出臉來,滿臉的泡泡,一雙眼睛特别黑亮,“幫我把書包裡皮筋拿過來。”
他便去拿了皮筋,給她綁了個松松垮垮的馬尾。
她洗到一半便松了,還是濕了頭發。
“這是什麼?”少年等在門口,手裡拿了個粉『色』的信封。
女孩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了:“情書。”
他闆着臉,老氣橫秋似的:“誰給的?”
“我也不知道,别人塞我書包裡的,給我看看署名。”她要拿來看。
少年把手舉高,不給。
那時的他已經長得很高了,她踮起腳,也夠不到他舉過頭頂的手,他把信撕了,扔出了窗外。
女孩難得見少年那樣嚴肅。
“笙笙,你還小,不能早戀。”
她的發濕了,白『色』校服很單薄,肩頭滴了水,印出裡面若有若無的輪廓。
少年紅了臉。
哦,她不小了,女孩已經長大,落落大方,很漂亮。
那天晚上,女孩的母親回來得很晚,少年留下來,等到了深夜,就守在窗前,屋裡亮了一盞很暗的燈。
初秋的天,依舊炎熱,她卻把自己裹成一團,滿頭大汗地在床上滾。
“笙笙。”
“笙笙。”